簡容輕輕吐了口氣,擡步繼續往前,四周的暗衛一見簡容現身,便立刻出現将其包圍了。
簡容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各位跑到我的地盤來對付我,這樣好像不大好?”
“少廢話!交出密令,饒你不死!”那暗衛用劍指着簡容,語氣頗有一種“人多勢衆”的傲慢。
簡容淡淡摸了摸鼻翼,望着那暗衛:“你想知道?那你單獨跟我來,我給你就是。”
“你說什麽?”那人愣了一下,單獨跟過去,那豈不是會很危險?
簡容歪着腦袋望着那人:“不跟來?那我沒法給你,東西給我收起來了。”
那人有些猶豫。
簡容冷笑了一聲,轉身就準備走:“沒膽子跟來,東西别想要。”
爲首之人眼底劃過一抹冷意,随即舉劍朝着簡容的方向刺了過來。
簡容徑直朝前走着,待到那暗衛即将逼近簡容的時候,一旁的小白忽然撲了上來,直接将那暗衛首領撲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簡容猛地轉身,手中的箭弩迅速朝着身後的幾個暗衛射了過去。
幾個暗衛迅速用長劍來擋,再擡眼的時候,卻是已經不見了簡容的身影,包括方才被小白撲倒的那個暗衛首領。
幾個暗衛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追吧,好歹是别人家的地盤,一大波人在這兒亂跑真的好嗎?不追吧?他們老大怎麽辦?
正在幾個暗衛愣在原地的時候,洛小瑞忽然領着一撥人從外面竄了出來。
洛小瑞一邊喘氣一邊謾罵了一句:“這群小兔崽子,趁我不在竟敢侵犯國師府了?害我累死累活的往回趕!”
“以後……我出門,你們……就别出門了哈,大家還是輪班比較好。”洛小瑞氣兒不大順,邊喘邊對着身後的侍衛交代着。
衆侍衛:“……”誰能想到,向來安全的國師府竟然也會被人偷襲了?
真不搞不明白,國師府有什麽好偷襲的?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老何管的妥妥當當,平時洛小瑞想在府上找點喝酒的錢都找不着,還偷襲?有什麽好偷的?
以前晉王府不是一直都有派暗衛來幫襯他們的麽?怎麽最近也沒影了呢?害的他們想偷個懶都不行。
兩邊人很快打了起來。
與此同時,簡容拖着那暗衛隻身走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推門将人扔了進去。
小白想跟進去,但慢了一步,直接被簡容關在了門口,差點夾在腦袋,小白有些炸毛地嗷了一嗓子,爪子拼命地刮着窗戶。
簡容暫時沒空搭理小白,随手拖來一張椅子,盯着那人問了一句:“你們要密令做什麽?”
那暗衛抿嘴,半晌不說話。
簡容上前,直接将人的面罩給摘了,這才察覺那人似乎是打算就這麽咬舌自盡。
簡容連忙上前扼住那人的下巴:“别咬了,讓你别咬!”
“你激動什麽?不就是閑聊兩句?至于自盡麽?”簡容甩了甩用力過猛而發酸的手腕,然後不知從哪找來一塊破布,狠狠塞進了那人的口中,避免那人再次尋死。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想不開的?非得尋死覓活的?是不是?”簡容一副苦口婆心地勸慰着。
那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死都不讓死,還得被人這麽念叨,神經病!
簡容一愣:“你說什麽?”她又特地将布從那人口中拿了出來。
“神經病!”
簡容:“……”
“你以爲我想和你唠嗑?”簡容臉上笑着,眼底逐漸浮現一抹淡淡的涼意,要不是爲了窺探他的記憶……
不過從方才的對話中,簡容已經從這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東西。
其實,隻需要一點點的線索,接下來的過程也就不會那麽難了。
簡容抿了抿唇,淡淡開口道:“你是陳惠妃的人?那個鎮府司暗衛……是你們殺的?”
那人一怔,眼神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瞧着簡容。
簡容淡淡回望着他:“你别那麽驚訝嘛,本國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肚子裏那點小心思騙不了我的。”
“想不到……這皇宮大内的暗衛,竟然不止鎮府司這一家,”簡容輕笑了一聲,擡手撚了撚衣袂,目光注視着那人,“陳惠妃背後還有人吧?你真正服從的人,其實是太後,對不對?”
那人靜靜望着簡容,自己什麽都沒說,爲何這人就能猜的這麽準?真是見了鬼了,世人都說這國師神機妙算,看來真是一點都不假。
簡容伸手,重新将破布從那人的口中抽了出來,想着那人現在應該已經放棄了尋死的想法。
“呸!你給我塞的是什麽?怎麽這麽臭?”
簡容這才想起來低頭看了一眼那布,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好像是洛小瑞的臭襪子。”
那人瞬間幹嘔了起來。
房門打開的時候,門外的小白仍在拼命的扒着門闆,一見到簡容,小白身上的毛更是乍立的厲害。
簡容被小白吓了一跳:“兇什麽?沒見着辦正事兒呢麽?”
小白正在氣頭上,簡容向左,它向左,簡容向右,它向右。
簡容不走了,它就原地站着瞪她。
簡容:“……”
正在簡容拿小白沒辦法的時候,何小蠻趕過來了。
簡容先問了一句洛小瑞那邊的情況:“洛小瑞那邊怎麽樣了?”
“都拿下了,現在怎麽辦?”何小蠻問了一句。
簡容負手朝前走着,口中不動聲色地道了一句:“讓洛小瑞将這些人通通押住,随我入宮。”
“你把小白照看好,這家夥最近脾氣越來越臭!”
“得了,别跟它計較,聽說隔壁府的牆洞被填了,這孩子不知道多久沒見人家了。”
簡容愣了一下:“還有這事?”
何小蠻撇撇嘴:“可不是麽?”
簡容想了想,淡淡道:“這好辦,回頭我和封陽打個招呼就是了,不是什麽大事。”
何小蠻撇撇嘴,暗道人家是王爺,憑什麽賣你面子?
已經是晚上巳時,皇宮早就已經門禁,禦林軍統領方耀見簡容帶了這麽一大波人來,還以爲是要夜襲皇宮,皆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個個的如臨大敵,弄得簡容很無語,暗道這方耀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
“微臣有重要事向陛下禀告。還望将軍代爲傳話!”
方耀望了一眼簡容身後一群護衛:“他們又是何人?”
“家仆。”
“國師可以進,其餘人不可。”
簡容頓了一下,語氣認真道:“方統領,此事事關明日祭天大典,馬虎不得。”
“不行!這麽多人進宮,萬一出了事情,陛下追究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簡容悶悶吐了口氣,忽然笑了起來,這笑聲來的很是不合時宜,笑的方耀心裏忍不住抖了一下。
“方統領……咱們來好好聊聊。”
方耀其實挺不想和她聊的,聽宮裏人說的多了,這國師有妖術,你看他一眼,他能扒出你的祖宗十八代。
“聽說方統領最近去妙萃坊很是勤快,不知道家裏的夫人可知曉?”簡容一臉無害地望着方耀,眼底滿是關愛。
方耀:“……”他就知道。
簡容等人順利進宮了,隻不過是在方耀的親自押送下入的宮。
洛小瑞瞧着一旁方耀氣的鐵青的臉色,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一路追問簡容:“你方才和他說的什麽悄悄話?怎麽就突然同意了?”
簡容笑眯着眼睛,眼底滿是狡黠:“他和你一樣,怕媳婦兒。”
洛小瑞一愣,臉色瞬間漲紅了,再沒多說一句。
“陛下已經歇下了,暫不見人,你們回去吧。”說話的人,是婉葶宮的宮人。
簡容一點都不懷疑,是陳惠妃故意使手段将他們擋在門口,回頭便對洛小瑞小聲吩咐了一句。
洛小瑞面色先是一窘,看上去似乎有些爲難,不過最後還是乖乖地應了下來。
洛小瑞又将簡容的話給身後的屬下吩咐下去,屬下們聽完了,臉色也是出奇一緻地窘了一番,不過最後也都是點點頭,算是應下。
“漢廣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這是最近京都比較流行的一首民謠,傳頌于各個青樓樂館之中。
男人們平常閑着沒事總會去一些青館逛逛,就算不爲求色,聽着這些雅緻的音樂也是别有韻味。
這首曲子,在整個京都隻要是個男人都會唱。
原本是女聲在唱,現在忽然換成了一堆男人的聲音,聽着格外别扭。
方耀都快崩潰了:“住口!别唱了!”
洛小瑞和其身後的一群屬下亦是苦着一張臉,都快唱哭了,是他們想唱的嗎?國師不讓停,他們哪裏敢停?
婉葶宮門前的宮人亦是憋着一張便秘臉,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該哭的是這歌聲吵到陛下睡覺,到時候挨罰一定會是他們,笑的是……這唱的好難聽,實在是太好笑了。
簡容一個人坐在旁邊,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