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毅微微眯眼,曜石般的黑眸透着一抹潋滟的興味,他的嘴唇淡淡觸碰過女人的脖頸,額頭抵着簡容尖尖的下巴,溫熱的呼吸打在簡容的脖頸處,帶着一種難以描述的酥麻感。
“本王這輩子……算是耗死在你手上了,簡容,你得對本王負責。”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強勢卻又柔情。
簡容腦袋有些空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負責……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讓她對他負責?
半晌,簡容的腦袋才算恢複過來,問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好笑的話:“你……想讓我怎麽負責?”
封毅默了片刻,在她的脖子上輕輕落下一吻:“做本王的王妃。”
簡容愣了一下,腦袋似乎又一次卡殼了,成親?這就要成親了?會不會太快了?
簡容自己不得不承認,她是喜歡他的,不然……就不會有上次醉酒之後的一次意外“亂性”。
但喜歡,并不代表就要成親,這當中不确定的因素還有很多,比如……他的皇室身份……
關于封毅,簡容從未打算過未來,她自己也壓根沒想過這些。
簡容做事,從來都是随性而爲,她喜歡封毅,喜歡和他說話、喝酒甚至于上床。
但責任,簡容沒考慮過這點,她自己作爲一個女人都未想過讓封毅負責,現在竟然反被要求對他負責。
封毅的吻仍在女人的脖間缱绻,簡容覺得自己似乎又要淪陷了,但她也明白現在不是放縱的時候,如果此刻順從,那便是變相地接受與他成親的提議。
簡容自己,還沒做好思想準備。
簡容伸手用力地推開了封毅,她輕輕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浮動的情緒平靜下來,語氣淡淡道:“太急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封毅苦笑了一下,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長長舒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欲望,轉身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是不願意,還是有别的原因?”他問。
簡容默了一下,老實說道:“是還沒想好。”
封毅擡眸,徑直注視着她:“多久?”
“什麽多久?”
“要想多久?”
簡容有點牙疼:“還沒想好。”
封毅不想說話,背過身去,有些郁悶着坐着。
簡容想了想,還是道:“半年……”
封毅坐那動都沒動。
簡容湊上去:“三個月?”
封毅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又轉了個身,背對着她。
“兩個半月?兩個月?”簡容急着湊上去,最後一咬牙,伸了一個手指,“一個半月?”
封毅一轉身,伸手将女人的手指握住:“一個月!”
簡容想說能不能寬限個幾天,結果手被封毅緊緊握住,愣是沒能抽出來。
簡容敗下陣來:“好好好,一個月就一個月。”
封毅滿意地松開她的手,轉過去倒了杯茶,口中淡淡道:“本王連一天都不想多等,一個月,已經是極限。”
簡容撇撇嘴,沒好氣地從封毅手中奪走了茶杯,自顧自地坐到了對面,默默喝起了茶。
“讓方才打我的那個男人出來!本公子和他沒完!讓他出來!”正在這時,客棧的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叫罵聲。
簡容和封毅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不耐,粉衣男這麽快就回來報仇了?
兩人站起身,打開門,站在門口朝下看去,就看見樓下那粉衣男身後帶着一大波縣衙衙役,衙役們個個手中帶刀,在衆衙役之中站着一個身着官府的老頭兒,小小的個子,整個人瞧着卻十分刻薄。
“讓他下來見我!敢打我兒子,真是活膩歪了!”那着官府的老頭兒對着客棧掌櫃說道,“今兒我若是見不到他人,你們這客棧明天也别開張了!”
“縣……縣老爺……那人就在樓上,那人不過就是在咱們店裏借宿,跟咱們小店沒有任何關系啊,縣令老爺千萬不要殃及咱們小店啊!”那掌櫃的吓得要死,就這陣仗,今兒要是找不着人,别說這小店,怕是在場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那縣令聽完掌櫃的話,便擡頭朝着簡容兩人的方向看了過來,随即對着身後的衙役:“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去将人捉來!”
簡容眯了眯眼,低頭在封毅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可慘了,惹上縣令之子,這下麻煩可大了。”
封毅不動聲色地瞥了簡容一眼,望着那樓下的粉衣男冷嗤了一聲:“我還是皇子,誰惹誰?”
封毅說完,便擡步徑直朝着樓下走去。
幾個衙役和封毅在樓梯上撞了個正着。
“怎麽着?帶不帶眼睛?還敢擋路了?”那衙役頭子一臉嘲諷地盯着封毅,上下打量着。
這時,下面的粉衣男發話了:“爹!就是這人!就是這人扭折了的手腕!”
那粉衣男的手腕被人用紗布吊在胸前,臉上還有幾處摔倒時碰到的淤青,乍一看十分滑稽。
那縣令一聽兒子所指封毅,随即對着衙役吩咐道:“将人押回縣衙。”
封毅雙手别在身後,對着四周的暗衛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等他命令,不要冒動”。
一群衙役輕易将封毅押住了,奇怪的是,封毅竟然沒反抗,就這麽任憑他們押着他往外走。
簡容擰了擰眉,她自然清楚封毅的身手,這群衙役又豈是封毅的對手?别說隻來了四五十人,就是再來四五十人,也不能拿封毅如何。
簡容站在房間門口,負手望着樓下的一幕,陷入沉思,封毅是另有圖謀?
正在這時,樓下的粉衣男忽然擡眼,便看見簡容站在了那裏。
那粉衣男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猥瑣的笑,色眯眯地盯着簡容,使得那原本狼狽的模樣更顯醜陋。
縣令帶走了人,便領着衙役準備回去,一回頭,就看見自己兒子一臉癡呆地哇望着二樓的方向。
“看什麽呢?瞧瞧你那個德行!盡給我丢人!”縣令沒好氣地對着自己兒子罵了一句,随即對着衙役們吩咐,“你們小心着點送公子回府,不要再讓他惹出什麽事情來。”
剩下的幾個衙役連忙出聲應下。
縣令帶着封毅就朝着縣衙去了,心中琢磨着定要整死那孫子,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傷他兒子,活得不耐煩了!
這邊粉衣男眼瞧着老子走遠,頓時心中又生起了不好的念頭,随即對着一旁的衙役:“快去,給本公子将那美人抓來!”
幾個衙役看了眼簡容的方向,有些爲難。
“公子,大人方才可是交代過的,不讓你惹事。”
“是啊公子,要不還是改天吧。”
“去!你們這些人到底是聽我爹的,還是聽我的!還想不想要小費了?平時拿了本公子那麽多錢,一轉頭就忘了?”那粉衣男随即回頭,對着那幾個衙役踹了幾腳。
幾個衙役不敢出手反抗,被那粉衣男一順溜兒地踹到了地上。
“快去!将人帶來,本公子重重有賞!”說罷,那粉衣男便端着一條斷胳膊,從兜裏取出了很多銀票,在幾個侍衛的面前晃着。
簡容站在二樓走道處,将樓下一幕盡收眼底,眸中盡是鄙夷。
眼看幾個衙役已經朝着簡容的方向走了過來,簡容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頭頂的房梁,淡淡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這人有用!”
暗處的幾個暗衛面色一沉,暗道完了,國師大人準備出賣色相,若是讓封校尉知曉,哥兒幾個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封校尉不在……
幾個暗衛抱着僥幸的心理,這才沒有出現制止簡容。
簡容也被幾個衙役帶走了,不過不是被帶往縣衙,而是被帶去了粉衣男的府上。
小小縣令的府上,内部格局卻堪比京都城的不少王公貴族,簡容走在内部,七拐八拐走了好半天,方才被帶到了一處僻靜的房間。
房間内擺放着一扇屏風,屏風上卻是一幅極其豔麗的裸男畫面,屏風上還挂着幾件男人穿過的薄薄紗衣,簡直是不堪入目。
這房間,不知有多少男人睡過,想着那滿臉猥瑣的粉衣男和男人在這個房間裏亂/搞,簡容就從心裏面覺得惡心。
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是房門被關緊的聲音。
簡容立在原地,淡淡回頭瞥了那粉衣男一眼,那人卻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
簡容腳步一動,便輕松從那人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
“公子急什麽?坐下來,說會兒話呗!”簡容忍着心中的惡心,嘴角扯出一抹笑,坐下來,将腳邊的凳子踹到了粉衣男的跟前。
那粉衣男隻覺得膝蓋一軟,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凳子上。
“美人……你好好跟着爺,爺給你吃香的喝辣的!”那粉衣男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臉淫、蕩。
簡容眸子動了動,淡淡道:“公子不過是縣令之子,今年整個南甯州鬧饑荒,公子自顧不暇,又怎能顧得上在下?”
粉衣男連忙一擺手,一臉不屑:“餓死的都是些沒用的窮人,像我爹那樣當官的,自然是每年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進口袋,我爹有錢,小爺我就有錢,你跟着小爺,還需擔心吃飯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