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小二也怪倒黴的,這是遇上了一個斷袖,還是個很難纏的短袖。
簡容暫時也顧不得那許多,從馬上下來,便走到了小二的跟前,問了一句:“沒事吧?”
畢竟這人差點被自己的馬蹄踩中,若是真出了問題,簡容理當負責。
“沒事沒事,不管公子的事兒,是小的不小心!”
簡容擡頭看向那粉色錦衣的男子,語氣很冷地質問了一句:“沒長眼睛嗎?”
“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出去的!跟我有什麽關系?”那粉衣男子試圖推卸責任,然而走近了一看簡容的容貌,頓時眼中浮上一抹淫、蕩的笑,“這位小哥?是外地人吧?我瞧着面生啊!”
這麽好看的臉蛋,若是青石鎮的人,他早就将人搶回去了。
簡容将那小二扶了起來,壓根沒有搭理那粉衣男,隻是對那小二道了一句:“給我們幾個開幾間上房!”
那小二連忙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拐一拐地将衆人請進了門。
那粉衣男一路盯着簡容進門,眼中的猥瑣笑意讓簡容生出一種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的沖動。
簡容手中還牽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是被五花大綁的儲子言,儲子言一邊上樓,一邊對着簡容打趣:“那個變态公子好像看上你了。”
簡容頓了一下,轉頭瞪着儲子言:“閉嘴!”
儲子言才不會乖乖閉嘴:“我敢保證,他明兒還會來。”
不過明天他可能就不會是一個人來了,他會帶着一群人來,直接将簡容搶走。
要不是今天他瞧着簡容身邊的人多,隻怕那粉衣男今兒就會直接開搶了。
儲子言是個走江湖的,這種事情他最清楚。
簡容上了樓,将儲子言關進了一間客房,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粉色的衣服……同性戀?”簡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暗道那人若是敢來招惹她,她就有本事讓他下半生“性福”無望。
推門而入,屋内的封毅正優哉遊哉地坐在那兒喝茶,簡容愣了一下,連忙道:“這間是你的?那我換一間。”
“不用換了,他們家剩下的客房都被我們的人住滿了。”封毅說道。
簡容怔了一下,木讷地望着封毅:“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我共用一間。”封毅擡頭,靜靜望着她。
簡容咽了口唾沫,幹笑了兩聲:“真的沒了?不如我再去問問。”
說完,簡容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招來店小二問:“沒有剩餘的客房了?”
“沒了,本來咱們小店客房就不多,客官你們一次又來了這麽多人,實在是一間都不剩了。”
“哦,好吧。”簡容心情複雜地撓了撓腦袋,轉身上了樓去。
“回來了?”封毅依舊是方才的那個姿勢,都沒動過。
簡容“嗯”了一聲,在封毅的對面坐了下來,随手取了杯茶靜靜喝着,眼角卻還忍不住地偷瞄着封毅。
封毅一擡眼,簡容就立刻低了頭。
兩個人面對面坐了一會兒,封毅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出門。
“你做什麽去?”簡容問。
封毅:“小解!”說完,他拉開門,出去了。
封毅走到樓下,随手從兜裏取出了一袋錢,扔給了店小二。
“謝謝公子!”店小二連連道謝。
“她若再問,别說漏嘴!”
店小二連連點頭:“是是是。”
封毅說完,便轉身上了樓去。
那後面的店小二滿心歡喜地望着手中的錢,不由得感歎:“這年頭有錢人,都好這口啦!”
這邊簡容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封毅回來,竟是莫名地有些緊張。
正在這時,封毅回來了,關上門,然後走到她的身後,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緊張什麽?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男人的呼吸敲打在她的耳朵上,有點癢。
簡容正色道:“前兩次都不算。”
封毅負手湊近:“怎麽不算?”
簡容:“一次醉酒,一次中藥,怎麽算?”
封毅垂了垂眸子,繞過她,坐到了凳子上:“那次你當真醉了?”
簡容:“問這幹什麽?你懷疑我裝醉?”
封毅撥弄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沒什麽,那今晚你睡榻,我睡地上。”
簡容早上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封毅的蹤影。
打開門,仰頭看了眼躲在走廊房梁上的暗衛,問了一句:“封校尉呢?”
“一早上就走了。”
“走了?去哪?”
“去探查鎮上的災情。殿下說了,這兩日可能要先在這裏呆上一陣。”
簡容想了想,便又關上門,穿戴好了衣裳,再次喚來了店小二。
“今日小店可有空房?”簡容問道。
店小二望着簡容這滿臉期待的表情,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
簡容“哦”了一聲,有些郁悶:“送碗粥上來吧。”
“好的,小的這就去。”
簡容吃完了早膳,便去了隔壁屋,這儲子言也已經跟着她走了好幾天了。
這些天,簡容能從儲子言的記憶中隐約判斷出衛卓似乎是在籌劃着什麽,但具體籌劃什麽,簡容無從得知。
她想從儲子言的口中套出些關于衛卓的情況,不過這個儲子言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任憑簡容用盡了法子,那人就是不說。
推門而入,那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榻上,睡得正沉。
簡容走上前,将人直接從榻上拽了起來:“醒醒!”
儲子言被攪了覺,心情不好,打着哈欠沒好氣地問了一句:“幹嘛?”
“你跟我說句實話,南甯州的饑荒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簡容定定地望着儲子言,他是南甯人,又是專搞情報消息的,簡容相信這些内幕,他一定清楚。
儲子言輕輕吐了口氣,又是一副輕蔑的口吻:“你不是會算麽?爲什麽不自己算?”
“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簡容揪住儲子言的領口,語氣冷厲。
儲子言嬉笑地望着簡容:“你簡容好歹是半個江湖人,想要别人跟你合作,你就是這種态度麽?”
簡容眯了眯眼,盯了儲子言半晌,點點頭:“好,說說你的條件。”
儲子言笑眯着眼睛,那溫潤如玉的面容看上去還真是無害極了,隻是一想到這人的所作所爲,簡容深覺玉面狐狸說他實在是貼切極了。
“我要……我要仕途。”儲子言笑着道。
簡容怔了一下,望着儲子言:“你說什麽?”
儲子言輕笑了一聲:“我要仕途,我知道憑你今時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再加上封毅在朝中的分量,讓我做個賺錢的官兒一定不難。”
簡容冷嗤了一聲:“野雞還想當鳳凰?”
儲子言依稀笑眯着眼睛:“是雞是鳳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爲你提供準确的情報。”
簡容冷哼了一聲,沒再和他繼續耗下去,轉身徑直出了門。
眼看快到晌午了,封毅卻還沒回來,簡容去了鎮上轉了幾圈,卻也沒看見封毅的人影。
簡容人剛走回到客棧門口,迎面就瞧見了昨日的那個粉衣公子。
那粉衣男的身後還跟着不少家奴。
還真被儲子言那家夥給說中了。
簡容輕輕吐了口氣,轉身若無其事地朝着客棧中走去,還沒走上幾步,那儲子言便忽然走上前來,伸手擋住了簡容的路。
“讓開!”簡容根本連動都不動他,怕弄髒了手。
那粉衣男缺了門牙的嘴巴随即一咧,笑的十分猥瑣:“美人,跟本公子走吧,本公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好!這縣令的惡霸兒子又出來搶人了!”
“那孩子瞧着模樣倒是俊俏,可惜啊,又要被這惡霸糟蹋了!”
客棧裏的夥計們小聲議論着。
客棧内的所有鎮府司侍衛一聽見客棧夥計的話,瞬間都竄出了房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個個緊緊握着手中的武器。
“封校尉交代過,哪個男人敢碰國師大人一下,咱就把他往死裏打,絕不手下留情!”
“真要打死他?”
“打呀,爲什麽不打?你不打死他,封校尉回來打死你。”
簡容仍是不動聲色地立在原地,目光淡淡瞥着那粉衣男:“做夢!”
粉衣男又是咧嘴一笑,笑聲相當淫、蕩:“你現在不願意沒關系,本公子有的是法子教你願意。”
簡容一擡眼,瞥了眼客棧二樓快站滿一整排的鎮府司侍衛,忽然同情起了這位粉衣男。
“你最好,離我遠點!”簡容跟這人根本連一句廢話都不想有。
那粉衣男冷笑了一聲,對着身後的下人招了招手:“給我把人帶走!”
說罷,那群家仆便要上前來押簡容,可還不等他們碰到簡容,客棧内便迅速竄出來一群人,個個手中帶着刀,将那粉衣男和一群家仆包圍住。
那粉衣男冷笑了一聲,卻也不怕,他昨兒就意識到簡容身邊人多,所以特意去雇了人過來,這些人都是專門的打手,可不是随便什麽普通人就能将他們收拾了的。
可惜了,鎮府司的侍衛一點都不普通。
一群打手很快和鎮府司的侍衛在街上打了起來,這恐怕是鎮府司有史以來打的最沒什麽技術含量的“群架”!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那群打手便通通被打趴下了,隻剩下那粉衣男一臉錯愕地站在那兒。
簡容一臉鄙夷地瞥了眼粉衣男,負手轉身就走。
那粉衣男瞧着簡容,竟傻傻地瞧出了神,鬼使神差地竟然要沖上去抱她。
那粉衣男的反應實在有些出其不意,周圍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那粉衣男即将碰到簡容的身上,一道玄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簡容的身後。
封毅單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一折,“咯”的一聲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那粉衣男痛的慘叫出聲,緊接着被封毅一腳踹在了肚子上,整個人摔了個狗吃屎。
簡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到她轉過身來,那粉衣男已經哀嚎着趴在地上了。
所有的鎮府司侍衛不由得倒吸口涼氣,暗暗爲自己捏了把冷汗,以後……還是和國師大人保持距離吧……
封毅面色陰沉着,牽住簡容的手,徑直朝着客棧内走去。
一群侍衛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直到目送着那兩人進了房間,“嘭”的一聲關門的聲音無比的巨大。
簡容一進門,就被封毅壓在了門上,瘋狂地吻住。
簡容有些木讷地站在那兒,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這是做了什麽?怎麽就把這人氣成這樣?
過了半晌,封毅的動作方才變得柔和,怒火發洩完了,便隻剩下缱绻。
他伸手緩緩捧住她的臉頰,語氣霸道而後強硬:“不準對着别的男人笑,更不準讓别的男人碰你!”
因爲她不知道,當她對着一個人笑的時候,那模樣到底有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