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私通男人的事情因爲太過丢臉,國公府便自行封鎖了消息,至今外界對于這個突然消失的餘氏也抱有很多疑慮,很明顯顧月瑤并沒有對她的這群姐妹提及生母餘氏的事情。
這麽丢臉的事情,用鼻子想也知道,顧月瑤是絕對不會對她們說實話的。
顧月瑤沒說話,簡容便也“仁慈”地沒再說下去,算是在外人面前給她留點面子,隻希望這個顧月瑤能識趣,帶上她的人趕緊離開。
“月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像跟我們聽說的不太一樣,你的生母沒死嗎?”有人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過這無疑是觸碰到了顧月瑤的底線,她忽然轉身,對着那人一直逼問的女孩甩手便是一巴掌:“你的問題有點多!還想不想我姨母在陛下面前爲你父親美言了?”
那姑娘被顧月瑤一巴掌打懵了,眼中含淚,頗爲委屈:“是我錯了,月瑤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簡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站在原地大聲說道:“顧月瑤,你的好朋友還真是遷就你,我若是她,你早被我打死了。”
顧月瑤回眸狠狠瞪了簡容一眼:“顧月笙!你不要太嚣張!”
說話間,就看見何小蠻拿了一塊大木闆出來,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賤人與狗不得入内”。
簡容滿意地敲了敲身後的闆:“看見沒?不是本小姐不讓你們進,是我這明月軒容不下一些賤人說三道四、指鹿爲馬的行徑。”
這下,顧月瑤和她身後的一衆小姐們紛紛都憤怒了。
“你說誰賤人?顧月笙!你膽敢說我們是賤人?”
“你自己偷男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居然還來罵我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惡心的女人!”
“哼!我看她就是在找借口,不希望我們院子裏搜。”
“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居然還這麽侮辱我們,我要回去告訴我爹,讓我爹呈報聖上,廢了你這個未來王妃!”
“淫婦!還不快将你那奸夫交出來!”
吵鬧聲越來越大,竟直接将顧靖以及其身後一齊商議事務的朝廷官員給招惹了過來。
“怎麽回事?月瑤,你們一群人堵在月笙的院門口幹什麽?”顧靖頗有些頭疼,内院裏幾個女兒之間鬥得厲害他是知道的,原本他是想裝作沒聽見,随他們去。
奈何顧月瑤那最後一句“奸夫淫婦”實在叫的太大聲,他就是想裝聾子都不行。
顧月瑤根本就是看見顧靖在附近,故意這麽喊的,心中早有腹稿,此刻見顧靖過來,自然不放過機會:“父親,女兒方才看見大姐姐的院中有男人出入。”
顧靖眉目一沉,暗道這種事情就不能等客人走了之後關起門來說嗎?非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丢這個臉?
“府上又不是沒有男仆從,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顧月瑤立刻辯駁:“那人穿的可不是仆從的衣裳,聽下人說,那人可是一身貴公子的打扮。”
顧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暗道這死丫頭都在胡說些什麽?這是要害的他國公府名譽掃地不成?
“你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說!”顧靖還在硬撐。
可顧月瑤似乎是壓根沒有注意到顧靖的暗示一般,執意道:“女兒正想進院子裏瞧瞧,可大姐姐不讓,怕是心裏有鬼,不讓我們進去瞧。”
顧靖十分想伸手捂住顧月瑤的這張破嘴,真是越說越聽不下去。
顧靖隐約能聽見後面幾個官員的戲谑笑聲,有一個官員爲了緩解氣氛,卻還半打趣地說了一句:“想必是國公爺的兩個女兒頑皮,私底下什麽玩笑都敢開啊。”
“是啊是啊,這是被咱們幾個老東西聽見了,這要是讓甯王殿下聽見,免不了引起誤會啊。”又有一個官員出聲解圍。
顧靖覺得自己這張老臉已經快挂不住了,一轉頭,就看見簡容一臉悠閑地靠着院門口,一副看好戲的姿态。
顧靖最看不慣簡容這副“世人皆囧,唯她獨笑”的姿态,一肚子的怨氣終于找到了發洩處:“顧月笙!你給本公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簡容攤攤手:“父親,女兒也不清楚,三妹妹突然造訪,又帶了一堆姐妹在我門口呼來喝去,女兒着實不解啊。”
顧靖怒吼了一聲:“你不解?我看你清楚的狠!”
簡容一歪腦袋,一臉無辜:“父親也不信我?”
顧靖怒喝:“你既然行事坦蕩,爲何不讓你三妹妹進屋?”
簡容敲了敲身後的闆,沒說話,眼神表達一切,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顧靖一看木闆上寫的話,一時間是又好氣又好笑:“簡直胡鬧!”
就連顧靖身後的幾個官員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顧月瑤有些看不過去:“父親怎麽還笑?大姐姐這是故意折辱我和我的朋友們。”
“趕緊将這破木闆拿開,這個東西挂在門口,成什麽樣子?”顧靖立刻道。
簡容一本正經道:“這木闆要不要拿,能不能拿,不是女兒能做主的,得是裏面的人同意才行。”
顧月瑤一聽簡容這話,頓時更興奮:“父親你快聽聽,大姐姐她親口承認了,她屋裏藏着男人!”
顧靖一時間也是愣住了,沒想到簡容膽子大到這種程度,竟然對這種事情也供認不諱。
簡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恭敬地對着顧靖做了個請的姿勢:“父親和幾位大人既然到了我明月軒的門口,不如也進去一起坐坐?”
顧靖臉都黑了,暗道這顧月笙真是太不要臉了,還見面?見了面他定會忍不住一刀把那野男人給砍了!
“罷了,我和幾位大人還有别的要事,就不進去了。”他若真的進去,這張老臉也就别要了。
這種醜事,自然是關起門來管教,哪有帶着同行一起的?
顧靖剛想走,簡容卻又出聲:“父親還是進來坐坐的好,否則女兒的名聲就真要被三妹妹給攪臭了。”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被顧月瑤鬧大,她若再不解釋一二,可能過不了兩天,這京都城中的街頭巷尾就會傳滿她的醜事。
顧靖隐約從簡容的話語中聽出了特别的意思,心中一動,他這大女兒行事向來謹慎,從不做無把握的事兒,莫非是院中另有乾坤?
簡容笑了笑,快步走上前,難得親昵地拉着顧靖的膀子,熱情地招呼道:“幾位大人快随我來,喝杯茶再走也不遲。”
于是,顧靖和幾位官員便在簡容的盛情款待下被強行拉進了院中。
顧月瑤領着身後的一群姑娘本想跟着一道進去,卻被何小蠻攔在了門口。
“三小姐,明月軒的規矩不能破!”說罷,何小蠻一臉嚣張地敲了敲一旁的木闆。
顧月瑤想要沖進去,卻被何小蠻幾次三番地推了回去。
“死奴才!”顧月瑤被推搡的衣裳都皺了,就連發髻都有些淩亂。
顧靖看不下去,隻得冷聲吩咐了一句:“月瑤!你們就莫要進來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門外的顧月瑤十分焦躁地等了半晌,顧靖和幾個官員這種面容複雜地走了出來,幾人臉上那抹恭維的笑容還未徹底散去。
顧月瑤似乎是沒看出顧靖面色的轉變,急着上前問上一句:“怎麽樣?父親可是見到了那奸夫?”
顧靖一聽“奸夫”二字,像是瞬間觸碰到了他某根神經,随即揮手狠狠打在了顧月瑤的臉上:“胡言亂語!”
顧月瑤捂着臉,滿臉的驚訝,一臉不解地望着顧靖:“父親……那奸……”
“閉嘴!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本公打死你!”
同時,顧靖身後的幾個官員也連忙出言責怪。
“顧三小姐雖說年紀小,但有些玩笑還是不能亂開啊,若是壞了你長姐的名聲,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是啊,顧三小姐日後還請謹言慎行!”
顧靖氣的額頭青筋直跳,指着顧月瑤的鼻子:“日後你大姐的院子,你不準涉足半步!若被我發現,莫怪爲父心狠!”
顧月瑤不明白……爲何父親和幾位大人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地出來之後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那屋裏的難道不是奸夫?不是奸夫又會是誰?
以顧月瑤目前這個腦子,自然是想不出那裏面的人是誰。
顧靖和幾位大人最後也沒說清楚,在那明月軒他們到底看見了誰。
于是,顧月笙的這位“奸夫”成了一個極爲神秘的存在。
院中的簡容面帶冷笑,望着門口氣的發狂的顧月瑤,用口型比出兩個字:“賤人!”
顧月瑤被氣的就差一口氣上不來,最終在一群小姐們的簇擁下灰溜溜地離開了。
簡容心情大好,轉身走回到屋裏。
“都走光了?”封毅手中拿了一個橘子,慢悠悠地剝着皮,盤内的葡萄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走光了。”簡容走過去,坐下來。
封毅笑了一下,将手中剝好的橘子送到簡容的嘴邊:“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