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公子,不對,現在應該叫你顧小姐!”氿泉先是恭敬地對着簡容福了福身子。
簡容立刻上前制止了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你,本不該将你卷入到朝堂之争,安王并不是個好夫君,你也不該将你一輩子的幸福葬送在這種地方。”
氿泉苦笑了一聲,嬌柔的面孔卻是無比堅定:“我是洛公子的人,當初若非他救下我,我現在已經沒了性命,我這條命都是公子給的,當初我答應公子進到京都做内應,便沒想過完好回去。”
簡容搖了搖頭:“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更沒必要爲任何人将自己交出去。”
氿泉輕吐了口氣,目光認真地看向簡容:“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爲何谷主這般重視你這個兄弟,現在我明白了,顧姑娘,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隻是……氿泉怕是要辜負姑娘你的一片苦心了。”
簡容擰了擰眉,又問了一句:“你當真不願意走?”
氿泉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來京都的任務,便是接近皇室,收集情報,如今機緣巧合,讓我得到這安王妃的位置,剛好可以更方便我爲公子做事。”
簡容默了默,最終長出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不勉強你了,隻是這安王府的内院絕非是個清靜之地,那群女人你也得小心應付。”
氿泉笑了笑,精緻漂亮的面容顯出一抹溫和:“你放心,有國師大人爲我争取來這正妃之位,便是如虎添翼,我自會好好利用。”
簡容輕笑了一聲:“我不方便在這兒久留,免得被人發現,先走了。”
說話間,簡容便已經走到了院子裏,結果剛走到院門口,便聽見湖對面傳來何小蠻的聲音:“安王殿下?”
“有沒有看見晉王殿下?”封安的聲音顯得有些着急。
“沒見着。”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主子呢?”
“主子在宴席,奴婢覺得悶便出來随便逛逛。”
“真是沒規矩,安王府也是你想逛就能逛的嗎?還不快回去!”
說話間,封安便已經朝着院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簡容腳步一頓,連忙轉身回到了房中。
“殿下過來了?”氿泉小聲地問了一句。
簡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你到榻上坐着去,不管外面發生什麽,你都假裝沒聽見。”
說着,簡容便已經來到了窗戶邊,一打開窗戶,剛準備跳下去,便看見窗外的封陽正一臉警惕地朝着她的方向瞧了過來。
簡容吓了一跳,兩人對視須臾,眼瞧着身後的封安即将帶着人進來,簡容便也顧不上許多,腳下一躍,便跳了下去,同時轉身将窗戶輕輕關上。
窗戶關上的同時,房間内響起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這裏有沒有人闖進來過?”封安的聲音在房間内響起。
“這裏一直都是臣妾一人,并沒有其他人進入過。”氿泉立刻柔聲道。
封安又在房間轉悠了一陣,方才轉身離去。
直到腳步聲走遠,房間内又恢複了平靜,簡容這才長長松了口氣,一轉眼,就看見封陽正一臉詭異地打量着她,同時脖子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匕刃正是對着她的大動脈。
這一刀下去,一個不小心小命就得交代了。
“晉王殿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先把刀放下?”簡容幹笑了兩聲,打起了商量。
封陽眯了眯眼,眸子緊緊鎖住簡容:“顧月笙!你到底是什麽人?”
簡容心底咯噔一下,隻覺得有股非常不好的預感,方才她和氿泉的談話,該不是通通被這人聽見了吧?
“王爺這是怎麽了?我是顧大小姐啊,你不記得我了嗎?”簡容笑着說道。
“你鬼鬼祟祟的跑來安王妃的房間做什麽?”封陽又是低聲問了一句。
聽見封陽這麽問,簡容心裏便又松了口氣,看來這人并沒有聽見什麽關鍵性的東西。
“安王殿下作爲一個男子,卻跑到自己嫂子的院中,豈非更可疑?”簡容不緊不慢地說道。
封陽擰了擰眉,又一臉防備地盯着簡容半晌,方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同時身子有些無力地靠着牆壁。
也是直到現在,簡容方才發現封陽的面色很不正常,雙頰泛紅,眸光卻比不上往常銳利,反倒顯得十分柔和。
“喂?你沒事吧?”簡容上前拍了拍他。
誰知她手剛剛碰上封陽,那人卻像是着了魔似的,忽然扼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有些生硬地将簡容壓到了牆壁上。
“幹什麽?封陽?”簡容想要掙紮,但又怕招惹來周圍的下人,到時候就真的百口莫辯。
男子俊美的眸中似是燃起了一團火,全身上下似有一股難以克制的熱烈氣息迎面朝着簡容撲來。
簡容這才明白,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人下藥了!
“封陽!冷靜點!”簡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使用内力,将身前這個幾乎失去理智的男人推出去,但她又擔心自己一旦出手,便是暴露了自己的身手,而她并不想輕易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武功,以免惹來更多麻煩。
糾結來去,卻見封陽已經控制不住地朝着她的脖頸親了上來。
簡容急了,也顧不上武功暴露的事情,剛打算出手,卻忽見不遠處一道玄色身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封毅!
簡容心中一動,運到一半的内力便又生生收了回去,同時雙手死死當着封陽的身子,不讓他靠近。
封毅朝着這邊看了過來,語氣一瞬間變得十分涼薄:“你們倆在幹什麽?”
“還問!看不出來嗎?”簡容吃力地與身前的封陽推搡着,可腰部卻被封陽死死禁锢着,根本掙脫不出來,“你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封毅默了默,又瞧了一眼封陽,發現他确實是有些反常,這才快步走上前來,一把将封陽拽了過來。
“四哥?”封毅喊了一聲,見封陽沒什麽反應,便已然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
簡容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衫,同時對着封毅道了一句:“人交給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罷,簡容便也不打算多留,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簡容走了沒幾步,卻被身後的封毅忽然喊住。
簡容頓住腳步,轉身問他:“還有事?”
封毅默了片刻,似在考慮着什麽,最終還是出聲道了一句:“顧月梅,在隔壁院裏。”
顧月梅?
簡容愣了一下,卻又瞬間了然,不由得覺得好笑。
原來,是那杯下了媚藥的酒在作祟。
八成是封安記恨之前封毅在鎮府司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就想借着這場酒席伺機報複。
原來那有媚藥的酒是爲她和封毅兩人準備的,卻沒想到這杯酒并沒有進到她和封毅的口中,反倒是坑了顧月梅和封陽。
難怪方才封安會那麽急着四處尋找封陽的下落,若是讓顧月梅和封陽成了好事,屆時國公府與晉王府一結成親家,豈非要威脅到他在朝中的勢力?
“多謝甯王殿下救下我二妹,月笙在這裏先替二妹謝過殿下您了。”
封毅雖說是救下顧月梅,保住了她姑娘家的名聲,但若是讓顧月梅知道自己無意中錯過了與晉王的好事兒,而破壞這場好事的人卻是封毅,八成還會反過來責怪封毅多管閑事。
簡容趕到附近的一個别院的時候,剛巧看見顧月梅正滿臉通紅地坐在角落裏,面容很是痛苦。
簡容冷笑着走上前去:“二妹妹?還好嗎?”
顧月梅愣了一下,眸中的情欲逐漸消散,心底頓時生出一種羞恥感:“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簡容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二妹妹你啊,要不是封校尉通知我,我也不會知道二妹妹你一個人跑到了這裏來。”
顧月梅有些痛苦地控制着體内的不适,語氣冷冷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簡容悠閑地靠着一根柱子,有些不解道:“什麽?”
“那杯酒!你明知道有問題,可你卻偏偏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顧月梅窩火極了,看向簡容的目光充滿怨恨。
“若是換成二妹妹你,你會提醒我嗎?”
顧月梅不吭聲。
簡容輕笑了一聲,就算她不說,簡容也知道,她是絕對不會提醒她的。
“既是這樣,那我又憑什麽提醒你?”簡容冷笑着望向顧月梅,淡淡說道。
顧月梅氣的不行,想到自己此刻所受的種種竟都是顧月笙所賜,她就更是憤怒,口中忍不住罵了一句:“賤人!”
簡容面不改色,嘴角依稀勾着一抹弧度,語氣淡淡道:“二妹妹這麽說我,怕是不好,你該慶幸……來的是我而非安王,否則今日你這醜可是真的出大了。”
顧月梅已經是痛苦的不行,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隻是閉着眼睛不出聲。
“小蠻,将二小姐小心扶着,不要讓外人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