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皇帝面容一沉,對着簡容冷聲道:“聽毅兒說,你是國師生前的親傳弟子,可朕……又聽人說,國師的死與你有關。”
“草民惶恐,師父早就知曉自己命不久矣,飛鴿傳書于我見這最後一面,草民不知……竟會如此巧合,草民剛一到國師府,師父他便……撒手人寰,師父之死,草民也是悲痛欲絕,實在不知……爲何人人都要視我爲兇手,莫不是……草民得罪了誰人?又或者……礙了誰的眼?”
簡容這一句話,猛一聽沒什麽大問題,實則暗有所指,是啊,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這人不出現,國師相安無事,這人一出現,國師立刻就死了。
要說這人故意加害國師,那這伎倆顯然太過拙劣,傻子也不會在大鬧了國師府之後還要對國師行兇,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大家人是他殺的嗎?
要說這事兒确實夠巧,就連簡容自己都覺得點兒夠背,不過當這一切都呈現在生性多疑的聖上面前時,這樣的巧合則就顯得更像是蓄謀已久。
現在簡容也全然顧不上在這件事情上巧合的成分到底占到了多少,反正先保命再說。
“你以爲你算個什麽東西?區區一介布衣,還想入了皇族的眼?”那薛昭儀着實看不慣眼前這人,一來就詛咒她會有血光之災,若非聖上在此,她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愛妃!”皇帝臉色又一次沉了下來,他顯然不喜歡自己的權威受到别人的挑釁,哪怕對方是自己喜愛的妃子也同樣難以忍受。
薛昭儀心中一抖,頓時面色一白,随即又恢複了方才柔弱的一面:“陛下……臣妾……隻是痛恨此人,死到臨頭還敢侮辱陛下您。”
“閉嘴!她何時侮辱朕了,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朕的審問,你将朕置于何處?”
現如今老國師剛逝世,大梁國的百姓又是極其信奉教派,這種時候朝中國師之位正是人人争搶的好時機,掌控了國師,便是掌控了民心,眼下簡容作爲老國師的親傳弟子,無疑成了衆矢之的,那些個背後的爪牙無疑對着國師之位虎視眈眈,欲要收爲己用,這種時候不論是出于什麽原因,他若是輕易處置了簡容,顯然就是随了那些人的心願。
想到這裏,皇帝的面色登時更加陰沉,就連看向身旁薛昭儀的眼神也都開始變得陰翳了起來。
那薛昭儀被皇帝這一喝,頓時吓得花容失色,想要說些什麽,卻也不敢再反駁。
那皇帝不動聲色地看向簡容,語氣卻是比方才緩和了很多:“國師在世時,曾與朕提及過,說是有一個親傳弟子,今日一見,确實是頗有當年老國師的風範。”
所謂伴君如伴虎,這皇帝……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