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人,有些事就如同那些屎殼郎一樣,其實隻是看着礙眼罷了,可恨又可憐至極。
浮生出身于一個風雨飄搖之中的家庭,回首,是千秋的基業,眼下,是囚徒一般的境地。
他曾幾次到那個光芒迷蒙的世界裏去,看到些似真非真的景象,他是姓桑的少年,還是這個叫做子桑浮生的落魄王子?他不怎麽肯定了。
夢裏,是真,還是客?
浮生站在木葉園的門口,瞅了兩眼顔顔裏,這家夥越發得沒大沒小了起來,這些年顔顔裏陪伴在身邊,他确實沒有把他當做仆人或者是階下囚,他太了解亡國奴原本就心靈飽受煎熬,若是他依舊可以這樣沒皮沒臉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隻是命運總是不會那麽輕易放手,一切的僞裝隻能是暫時的逞強罷了。
上官彭迪把那瘦弱的小希希推到浮生面前來,說道。
“我這個書童雖說比不了你的小影子,可他也是個堅強的家夥!我在邺城的街上撿到的他,他好似是不會說話,隻是在那邊吹笛,他的笛聲讓我沉醉,我便買了他,從一個粗犷的漢子手裏買了他,小希希,去,給東海的大王子行個禮!“
那個小家夥怯生生走到浮生面前,弓着身子,卻是擡着眼,那一對眼裏滿是純粹和迷茫,浮生心頭一顫,露出笑顔。
“不錯,不錯,比我這位要乖許多!”
顔顔裏白了浮生一眼,依舊在放肆。
浮生寬慰,這位小希希也算是顔顔裏的一個伴了。
四人騎馬前往學堂,邺城因中柱打榜,還是那樣熱鬧,他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轉到了學院門口,那條神聖的巷子,斬獅洛的樓牌在晨光裏閃爍着光點,斑駁着,嚣張着,讓人不自主就下了馬。
在這嚣張的光裏,浮生見了一個嚣張的身影。
三五匹高馬并駕齊驅,護着一匹白色的駿馬,駿馬之上落着一個衣着華麗的人。
太子爺巫馬崖!在皇城裏有這陣勢的,非這個太子爺莫屬了,看來在糧油鋪子的那一道小小的阻礙并沒有影響這位太子爺的生活。
他仰着頭,揚着眉,極度得驕傲跋扈,一旁的衆人們沒有了絲毫的光彩,想想這些王孫貴胄們在那獨有的一方一定也都是太子爺這般陣勢,到了邺城,也隻能是泯然衆人。
今日這氣勢,讓巫馬崖的三角眼也變得圓潤了些,他也看到了浮生,畢竟浮生這長相,實在是太紮眼了。
“呐!呐!這不是我的同窗麽!”巫馬崖下了馬,走到浮生面前來,對着他身邊那幾個跟班的,指着浮生,大聲嚷嚷着,“我的醜同窗啊醜同窗,怎麽不見你那嬌俏的小娘子呢?”
一旁的彭迪有些納悶,他自是也是認識這位太子爺殿下的,可沒想到太子爺也認得浮生,浮生苦笑了一下,對着巫馬崖說道。
“今日的太子殿下,真是閃耀,閃耀!能被殿下記得,是浮生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