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邺城依舊是熱鬧非凡,百姓們猶如過年一般,每個人臉上都挂着激動和興奮,真是把看客的脾性展現得淋漓盡緻,一大早一衆人就擁擠到中柱宮南門外的重天樓,外面的碩大的校場劃出來幾十個擂台區,重天樓上垂下來一條接地的幡布,上面寫寫畫畫着今日賽事的擂台分布,就在犄角旮旯處,這裏的擂台是這些之中規模面積最小的,竟是人聲最鼎沸之處。
“今年開賽不利,昨日竟然輸給了你這個家夥,看我今日怎麽報一劍之仇!“一個人,左肩還包紮着傷口,臉上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手裏拎着一把鑲嵌着五彩寶石的劍,他的對面,是一位素衣男子,一襲灰布長衫,手裏的劍也是樸素至極,可那劍梢散發出的劍氣可是想當充盈。
“杜昂杜昂杜昂”三聲禮炮升空,隻見得這擂台的主事站在台上,撐開雙臂,左右端視片刻,将視線回歸到擂台之中,他高聲傳喚道。
“複活賽首場,金玉門唐三十對戰無念派文回!“
……
“開打了!開打了!昨天這個唐三十就敗得一塌塗地,看他今日這般來勢洶洶,昨天定是想了對策了!“
“我看今日這一戰,這位火暴的唐三十還是懸啊!”
“你們看那文回站在那裏,就像是什麽站如一棵松,再看那唐三十,腳盤就不穩了!”
金玉門和無念派都是八方之中遊離的小門小派,并未占得一方名門之位,這金玉門門中多富貴之子嗣,據說那金玉門内雕欄玉砌,豢養了無數絕世美女,那些門徒哪裏是去學武,估摸着去尋樂逍遙更貼切。
而這無念派卻是低調得很,派中人員多年不行走江湖,江湖中人對此派知之甚少,可這位文回昨日在擂台賽上大展身手,手中之劍行雲流水,打得唐三十毫無還手之機,更是這一身飒飒的氣質,使得文回成爲看客們議論的中心。
金玉門和無念派都是用劍,隻是劍法套路全然不同。
果然還是這位唐三十先出了手,那主事剛走下台,唐三十就一躍而起,口中大喊一聲,“讓你嘗嘗我這個開天雪崩的厲害!”隻見随着他身子的躍起,手裏的劍呼啦啦晃動着,劍面發出璀璨的白光,白光忽閃,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還真是像極了崩塌的雪山,隻是這雪山隻不過是一個小山頭而已。
文回手中執劍,目光盯着唐三十手裏晃動的劍梢,忽而反手一挑,劍尖繞過了唐三十的劍,直接刺擊到了唐十三的手腕處,唐十三哎呦一聲,手裏的劍就脫落了。
“開天雪崩是厲害,可你這火候還不到家,看來是昨夜臨時學來的吧,我這小小一招‘孤行隻影’,就破了你的雪崩,我勸你趕緊去包紮手腕上的傷口吧,小心體内之血奔湧,成了真的血崩!”
文回一說話,也是相當的伶俐,看客們呼喊着,直喊着看得不過瘾,因文回那一招簡直信手拈來,隻是輕輕一點,便化了唐三十的來勢洶洶,呼喊聲拍手聲讓唐三十更加無地自容,他來不及撿起地上的寶石劍就大聲高喊。
“快,快,快給我止血!”
唐十三踩踏着一道血痕,手腕處的鮮血汩汩往外冒着,他呻吟着落敗下場。
文回向各位作揖鞠躬,主事們命人清理了下擂台。
人頭攢動之中,顔顔裏随着浮生也看完了這場比鬥,顔顔裏抹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滴,沖着浮生小聲嘀咕着。
”少爺,少爺,趁着那丫頭不在,我們還是先腳底抹油離開這是非地吧!我……我可不想上台讓人家給放血,我體内的血蠱蟲還沒徹底清除呢,哪裏能跟那些人比得了呢,昨天那俊俏男子也好生厲害的,我估摸着,比這什麽文回也要厲害一些,不成,不成,咱們還是回吧!“
“怕什麽,有我在台下呢,這些年你也挺用功的,我都知道的,每到晚上,我就見一個黑影在王府裏竄上竄下,我看這些年你雖是沒開了荒蕪,流星步應是學得了精髓吧,昨夜我又傳授了你心法!那人再厲害,隻要追不上你,便傷不了你!”浮生也小聲對顔顔裏說着,“再說了,那位無大小姐,你就不想進一步了解了解?她身上可是有許多謎團呢!”浮生嘴角上揚,神秘得一笑,這句話讓顔顔裏心頭一怔。
無炎妍推搡着擁擠的看客到了浮生和顔顔裏身旁。
“你們還是信守諾言的,給,看看一會兒你們要對戰的人!”無炎妍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布,遞到了浮生面前,她看了兩眼顔顔裏,又是哀歎了一聲,“不過你讓這小書童對戰,我看是鐵定要輸的,苦了我一番心思了!”
浮生隻是笑了笑,并沒有答話,他身旁的顔顔裏還是被氣得夠嗆,原本就心裏打鼓,又被無炎妍奚落,更是有氣無處撒,隻得翻翻白眼跺跺腳。
打開那張布,浮生眉頭有些簇起,擡起頭看了看無炎妍和顔顔裏,問道,“對戰之人當真是此人?“
“就是他啊,别看他長得這般,嗯,好看,過起招來,那是很兇狠的,你家小書童昨天也見了他的招式,招招緻命呐!“無炎妍眼中充盈着一些說不清的神情來,”現在爹爹還在修養呢,傷得厲害!“
“可是此人!”
“怎麽少爺認識此人?”
“狹眸低垂,此人一貫擅用毒針,并不知他還會使得什麽刀法?”浮生喏喏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确實使用了一把刀,我也是不知那是什麽刀,我也是覺得奇怪,那刀看起來與他并不般配!”無炎妍也自言自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