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坐在太師椅子上,他的思緒還在搜索着,忽而左腳底闆生出一陣瘙癢來,他這才睜開眼睛來,魂識一定,便出了荒蕪。
這下浮生看到的景象有些意外,隻見地上随處丢落着浮生的衣物,牆邊的顔顔裏手裏扯着包袱,那一塊包袱不料被他擰成了一股繩,雙手用力旋握着,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姿勢。
而這一邊,站立着一個蒙面人,此人黑衣黑褲又以黑布遮去了面,隻露出一對眼來,這人手裏舉着一支拐杖,再一看,那拐杖可不一般,不是檀木也不是杉木,在燭光的映襯下,閃爍着冷冷的光,是一杆镔鐵制成的拐杖。
這拐杖的把手刻着一條水蛇,水蛇開着嘴,對着顔顔裏的方位,再看這拐杖的杖身,暗花斑斑,暗花的紋路竟然布滿了鋼刺,碰觸身體便能刺破肉身,拐杖的底部是一個旋轉的刀輪,發出簌簌之風來,好一個處處可要人命的兇險之器!
蒙面人對着顔顔裏呵斥道。
“快,快把銀票拿出來,不然我就要你嘗嘗我這镔鐵蛇頭拐的厲害!”
竟然是個入室搶劫之人?浮生半眯住了眼睛,想要看看接下來的戲,因蒙面人和顔顔裏在對峙,兩人并未發覺浮生已醒來。
浮生的腳底闆在騷動,這讓他對闖入者産生了莫大的興趣,能讓他的腳底産生如此反應之人,必定與他的星聖有關。
“果然是有搶錢的,不過你别用你手裏的破拐杖吓唬我,我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我手裏的這,這條,九區旋轉包袱鞭也不是吃素的!”
顔顔裏已經退身到了牆邊上,看這房内一片狼藉,他定是敵不過蒙面人的,隻能扯了包袱面,在那邊狐假虎威一下,他心裏可是一直在默念,“大王子殿下,快些醒來,快些醒來!”
浮生感受到了顔顔裏的恐懼。
隻聽得嗖嗖嗖,果然,那水蛇拐杖噴射出一些毒液來,顔顔裏忙閃躲,可他的速度遠不及毒蛇噴發的速度,顔顔裏中招了!
“你這個賊人,還沒過招,就使暗器,竟然......“
顔顔裏還未說完,整個身子就軟做了一團爛泥,趴到了底闆上,他手裏包袱也落地。
蒙面人不知在拐杖上按動了什麽開關,那拐杖杖身和底部的鋼刺刀輪一下子收進了杖身之中,他手持着拐杖,朝着顔顔裏走了過去。
“真是個沒什麽修爲的家夥!”
“你,你,暗器傷人!”顔顔裏雖是身子沒了氣力,可嘴巴還能說出話來,他咬着嘴唇,沖着黑衣人說道,“我們沒什麽錢,你就算把我殺了,也沒錢!”
黑衣人走到顔顔裏面前來,俯下身去,一手拎起了顔顔裏的袖管,從裏面飄落出一張銀票來,黑衣人撿起銀票,對着顔顔裏說道。
“方才你們與婁修那些話我都是聽到了的,你家少爺說隻會煉丹不甚武學,又是琅琊王子之友,想必還是有些錢财的,隻是,哎,原來就這麽一張銀票,看來,我今晚還要再尋個金主才是!”
黑衣人朝着房内掃視了一遍,還是哀歎了兩句,轉身就要離去,剛走到房門處,打開了門栓,隻聽得身後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這位盜兄,銀票你可以拿去,但是解藥得留下!”
蒙面人剛要轉身,隻見一道光影快如閃電,哐當一下,門栓被關了起來,一個踉跄,蒙面人後退了兩步,将拐杖撐于胸前來,拐杖上的鋼刺又亮了出來。
“誰?誰在說話?”
燭光有些昏暗,光影裏一少年手握寶劍,劍未出鞘,卻也是散發出伶俐的劍氣。
“怎麽?這位盜兄,想必你的耳朵也是有些毛病的,我雖是說了我學得一些煉丹之法,可沒說一點武藝都沒學,你這樣入了我的房,又有毒液傷了我的小影子,你覺得我能讓你這樣大搖大擺走出去麽?”
蒙面人定睛一看,光影裏一少年,雙目發出灼人的精光,渾身散發出的魂識之力,讓他步步後退。
“你竟然欺騙婁修?”蒙面人鼓足了氣,對着浮生問道。
“噢?聽起來,你這位盜兄,與邺城的婁老闆倒是熟識的,竟是方才這麽一小會兒,你已是第二次提及婁老闆了!”浮生站在房門處,他手裏的勝邪寶劍有些按内不住,想來也有多日這寶劍沒有見過血了。
“呸!誰跟那條狗熟識!婁修那家夥,真是狼心狗肺,隻配你們這些狐朋狗友!”蒙面人雖然遮着面,可透過黑布發出的這些話依然滲透着深仇大恨。
浮生越發覺得此人有些意思,他便猛地将手中的寶劍橫在了胸前,這一動作,讓蒙面人瞬時又後退了兩步。
“你?不是要讓我們領教一下你手裏拐杖的厲害麽?怎麽這下又這般怯懦了呢?“浮生不怒不嗔,語氣平和。
蒙面人握着拐杖的手,有些瑟瑟發抖,那塊遮面的黑布之下,又發出一些聲音來。
“你,你,你的魂識已突破了四重天,我,我不是你的對手!”
”我還小看了你,你竟然能感知出我的魂識之力,那方才你偷聽之時,怎麽未能辨識辨識呢?“
“我,我一看到婁修那可惡的嘴臉,就顧及不了那麽多了,今天我,我不跟你打!我是真的需要錢!”蒙面人的語氣之中現出一些哀求來。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你這樣入室搶劫,連四重魂識都敵不過,在這邺之關恐怕是碰壁連連吧!我可是聽說,這裏的高手處處皆是,再說看起來,你也是修行之人,幹嘛要那麽多錢财來!莫不是有病入膏肓的老父母?”浮生問道
“我,我要買金丹,精進修爲!”蒙面人決絕得回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