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浮生倚靠在竹節一旁,薩都恃雷挑釁得站立在他的身旁,小臉發出紅光來,指着子桑浮生的鼻尖,袖管裏呼呼生風,好似那旋風就要從袖管之中噴湧而出。
“不管你是不是神武大帝的後人,我薩都恃雷可不管你們那麽多道道,我兒時便與小毓兒有了婚約,在敖古拉山山神的見證之下,我們的婚約是被神祝福的,而今既然你闖了進來,我自當要與你一決高下,倘若我輸了,那婚約和我一道将不複存在,若我赢了,你就會成爲我手下的遊魂!你将永生永世爲我和毓兒祝福,用你那殘存的一魄,爲奴爲婢,侍奉小毓兒和我左右!”
薩都恃雷臉上湧現的紅光在燃燒着,比那篝火的火苗還要旺盛,他的眸光灼烈,直直射在子桑浮生的臉上。
子桑浮生,東海王的傳人,神選之子,論拳腳棍棒功法,這些年也習得一些,隻是淺淺涉獵,每一門都不甚精通,要說修煉魂識到了什麽階層,浮生隻得皺皺眉毛,因在跌跌撞撞迷迷糊糊之中修煉,每次突破一重天都是摸不着門道,到現在才突破了四重,他對自己的能力高低無從審奪,時好時壞,全看天時地利造化使然。
這是毗鄰宜春郡的冷竹林,蒼翠的竹子連成密不透風的一座堡壘,秋天的寒氣傷不得分毫,即使是到了嚴冬,這些竹子依舊可保持着蒼翠,根根高直,節節相連。
“我,我才不要跟你決鬥!”子桑浮生低垂下眼眉,故意躲閃着薩都恃雷的挑釁,他可不想應下這場比鬥,因他根本就與羅毓不曾定情,若是有那麽一時半刻的心動,也僅僅是情愫在作祟,要說以身相許情定終身之類的,子桑浮生是萬萬不能應下的,若是應下了這場比鬥,就意味着他應下了與羅毓的情。
“你這個膽小鬼!怎麽做了的事不敢承認麽?”薩都恃雷眼中充滿了鄙夷,他轉過頭去,對着羅毓說道,“這就是你尋得的人,他連承認都不敢,毓兒,你當真是要随了他麽?敖古拉山神是不會祝福你們的!”
薩都恃雷說着卷了兩下袖袍,紅撲撲的臉蛋上滲出一些鐵青的顔色來,旋即又歎息了兩下,眼神也有些無處安放,羅毓的額頭竟然冒出汗水來,她伸出手來輕輕拂去,火苗閃爍,火光映襯着她那張還有些慘白的臉。
同樣是閃躲的眼神,羅毓的閃躲是在掩飾謊言之後的忐忑,她支支吾吾了兩下,還是對薩都恃雷說了幾句話,那聲調軟軟綿綿,讓薩都恃雷一下子就收緊了憎怨。
“小悶雷,雪山之心可救我一時,卻是護不了我一世的,你既知浮生是神武大帝的後人,就不該說方才那些挑釁的話,敖古拉山神庇護你我之族,祝福你和我的婚約,可她的祝福是這般的,我要下嫁之人便是可給予我命之人!”
羅毓正了正身,眸光還是落到了薩都恃雷臉上,她的話驚了他的心,薩都恃雷猶如被五雷轟頂一般,身子癱軟到了一旁,他有些癔症,又有些憤怒,可俯仰之間,他不知是該對浮生厭恨還是嫉妒。
“他,他可以給你神武大帝的寶藏,那寶藏......”薩都恃雷忽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淩厲來,“毓兒,他可以給你,我也可以!我定會爲你尋得那瑰麗寶藏的!”
“寶藏?”子桑浮生終于明白了羅毓所言之意,可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遠在蘇江郡的敖古拉山,真的有山神存在麽?那山神還給羅毓下了神旨,浮生思索片刻,感覺到有些惴惴難安,好似幕後的那股力量又顯現了出來,那力量真是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啊!這張大網網住了所有人。
浮生剛要跟面前兩位聊一下寶藏之事,忽的頭頂上掠過一頂轎子,那是一頂雕欄玉砌的轎子,與這蒼翠的竹林有些格格不入,浮生定睛一看,方才感觸到一股強勁的魂識之力萦繞在轎子周圍,再看又見一輕紗飄逸的女子牽引着轎子一并飛過。
“好強勁的力量啊!竟然可使得那轎子飛到竹林之上!”浮生仰頭發出一聲感歎來。
不覺又仰頭看去,這下浮生蹭的站立了起來,他聽得那轎子之中傳出幾聲怪叫來,又見那輕紗飄逸的女子甚是眼熟,那女子雖着了輕紗,可身材還是健碩的,那不正是巫馬詩詩的婢女飄雪麽?
那轎子之中定是困了什麽人!浮生盯着飄雪牽引着轎子向竹林深處飛去,這飛來的一轎顯然也讓薩都恃雷和羅毓都來了興緻,他倆也盯着那轎子出神,羅毓驚歎道。
“這裏真是隐藏着許多世外高人啊,竟然可将那麽沉的轎子引了去!也許我這身上的頑疾,也會有其它法子醫治!”
“高人?給小毓兒治病!對!”薩都恃雷說着,擡腿就朝着飛轎追了出去,“小毓兒,你且等我把那高人尋來問上一問!”薩都恃雷的話音未落,身影已追着飛轎而去了。
羅毓見狀,登時臉上現出一些擔憂來,她朝着我看了一眼,急切得說道,“不知那有什麽危險,我要前去一道看看!”
就在她提裙朝着薩都恃雷追趕而去之時,我使出了流星步,伸手抓住了羅毓的手,稍稍用力,就挽住了她的腰,在我的助力下,還不等羅毓感到不自在,就已到了那股黃旋風身旁來。
薩都恃雷生出了的黃旋風飛舞着,那旋風之中,困住了飄雪還有那頂飛轎,飛轎已落地,困在旋渦裏。
“高人,高人,你是有什麽法子可醫治毓兒的頑疾麽?”薩都恃雷也進了旋風之中,他面前的飄雪甚是狼狽,衣衫和頭發都被風吹亂了,沙土還迷了眼,雙手捂着臉龐,風卷來卷去,飄雪那豐腴的曲線也暴露無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