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莊是個什麽地方,浮生也隻是潦草得聽聞過而已。
那些女子是訓練有素的女戰士,她們存在的意義除了充軍征戰之外,還要供給軍隊的男人們解決風月之需,她們每一個人都知自身已給了紅纓部隊,在肉欲迷亂的生命長河之中,她們每個人都堅守着一份聖潔的靈魂,所以很是奇怪,學起武藝來她們比男人們還要刻苦堅韌。
浮生娘在得知了東海王的出戰訊息後更加坐立不安了起來,可即便心中有千萬般不樂意,可她卻不能對東海王說一句,她深知浮生是遲早有一天要走上戰場的,隻是來得如此突然,猝不及防。
她将老先生留下的五十六個字交到了東海王手上,隻是道一句:“請夫君保我的生兒周全!”
東海王看了老先生開的“藥方”,又是一頓嗟歎,一切都驗證了他的揣測,在命運面前,他即使是再執拗,也抵不過上天的安排,他終究不是那個王者,也許他這時候将期許放到浮生身上,也許還來得及。
韓單在城内城外招兵買馬,整個東海郡都響應了東海王的号召,投身到了應征之列中來,隻是這快活莊的考驗又将一些體格虛弱毫無定力的男人們淘汰。
三日飛逝,這一日天剛蒙蒙亮,裝備齊全的紅纓部隊浩浩蕩蕩到了西城門外。
男人出征,女眷留在閨中,沒有前來送行的慣例,可細細一看,這隊伍之中竟然還有一抹豔麗的倩影。
一個高頭大馬馱着一個長相醜陋卻是腰闆筆直的男人到了那抹倩影身旁。
“璎珞,這次是要苦了你了!”男人跳下馬來,對着忙碌收拾炊具的璎珞說着,他又不自主撫摸了兩下頭發,張揚已在尤城呆了六年了,這期間,那些曾經和他同爲好漢林強盜的同僚們都一一見了面,可就連韓單也有些忌憚張揚的現如今的身份地位,所以大家都對他的過往緘口不提。
可張揚這六年過得并不舒坦。
就在他安頓在尤城不到三五個月,頭上的毒瘡又犯了,這毒瘡就像是一道魔咒,不停得提醒着他卑陋的出身,他爲此不惜重金搜尋天下名醫,可那些慕名而來的江湖郎中不但沒有治愈他的毒瘡,反倒是讓那些毒瘡越長越大,張揚惱羞成怒,殺了許多江湖郎中,到後來,也沒有人敢來給他看病了。
張揚聽聞這尤城有個醫術高明的老先生,可他似命裏無這緣分,散盡千金也沒有尋來一些有用的線索,到現在孤身又囊中羞澀,隻得長年帶着一頂缁布冠,可這大熱天裏,頭上也易生汗,張揚又不敢解下布冠來透氣,就這樣遮遮掩掩着。
他伸手要去幫璎珞拾掇那些随行的裝備,璎珞就回身給張揚道了個謝,笑道:“璎珞不可,張大人這次也要随軍而去,我便備了幾頂新帽子贈與你,你且收下璎珞的這份心意吧!”
璎珞從一旁拿出一個包袱,塞到了張揚的懷裏,這一下子可夠張揚美滋滋好幾天的了,他如獲至寶一般将那包袱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