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勝邪劍丢了!而且還丢在了石林之中的北鬥軍總壇裏!
浮生扭臉朝着身旁的璎珞使了個眼色,璎珞正盯着人群前面的好戲看得津津樂道,尤其是台上四個老頭的扮相,着實是滑稽至極。
“璎珞姑姑,璎珞姑姑!”浮生拽了拽璎珞的衣袖,低聲問道,“我的劍,我的勝邪寶劍!”浮生一邊比劃着一邊焦慮得看着璎珞,百密一疏,他竟然把随身佩劍落在了石室之中。
難以想象,已經被摘除記憶的紅面豹見到石室之中橫躺着的勝邪寶劍會作何感想。
“怎麽?是找不到了麽?”璎珞随口問道。
浮生:“落在石林裏了,就在紅面豹那裏!”
璎珞“啊!”得歎息了一下,也有些犯難。
“怎麽辦?怎麽辦?”浮生呼呼也冒出了汗,一個立志要做一名俠盜的少年怎麽能如此輕易得就讓寶劍離了身,怎麽辦,他焦躁之後安靜了下來,怔怔看着璎珞,璎珞憂心得問了一句:“不會你要回去吧!”
台上,瘸腿男人的籮筐已裝滿了錢袋,他抱起來也有些費勁,這時候帶着麒麟和鳳凰冠的兩個老頭站起身來,躬身走到瘸腿男人身邊,一同将籮筐擡到了高台裏側。
那個幹癟瘦削的村民被瘸腿男人的厲聲厲色驚懾住了魂魄,這時候還呆立在一旁瑟瑟發抖着,身上呼呼冒着汗,不知是冷還是熱。
“難道你不會召喚它嗎?”璎珞湊到浮生耳邊,輕輕問道。
“召喚誰?”
“你的劍靈啊!”
一對無辜眼有些蒼白,浮生從來都沒有學過如何來召喚劍靈,就自己那一丁點無招勝有招的劍法還是劍靈傳授與他,來無影去無蹤随心所欲的劍靈何時會聽從浮生的召喚呢?
烈日當空,實在是熱得難以忍受,無奈璎珞就向幹癟瘦削的農戶借了宿,給了那個村民一捧碎銀子,要知道那些碎銀子都能把那個院子買下來了,可現在銀兩對于村民來說不如水精貴,他們也隻是手下銀兩,給一家老小留了後路,若是求雨不得,他們就得舉家搬遷,這些銀兩還能做些盤纏。
農戶收好了銀兩,不停戰栗的雙手慢慢消停了下來。
這個農戶的院子離這棵碩大的樹并不遠,浮生和璎珞跟着村民往前走,羅毓也急忙跟了上去,顔顔裏牽着馬,四匹馬有些不太情願,走得并不順心,顔顔裏拖拖拽拽着跟在最後面。
“這幾位少爺小姐是從何方來此地呢?看你們這一身打扮,非官既貴才是,我們這小村子太窮困了,難免要幾位受些苦呢!”幹癟男帶着他們穿過一處土疙瘩壘成的矮院牆,一個簡陋的院落映入眼前,三間北屋的牆皮都掉落得斑駁了起來,東西房雖是各有一間,但是塞滿了草堆雜物,北屋前有個草頂的屋棚,屋棚之下擺放着一張舊木桌。
“嘿!你!有水嗎?有水嗎?好渴呢!”羅毓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應是感受到了絲絲疼痛,臉上有些不快,她朝着幹癟瘦削男開口就讨水喝。
“哎,少爺小姐們,叫我勞老五,我生于這大樹村,長于這大樹村,最遠也隻是到過尤城讨生活,自是沒見過什麽外面千千世界,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受那千年古樹的影響,凡是我大樹村的村民都對這大樹蔭護的小村落有着難以割舍之情,外出務工的壯小夥們總是到了而立之年歸來,就算娶了外來的媳婦,也是要回到這裏的,而今這大樹村,别說是招待各位的茶水了,就算是平時飲用的水都沒有,哎,莫不是真的到了背井離鄉的境地了,連這片土地都要舍棄這幾百戶村民了,哎!”瘦削的勞老五搬來了幾個小闆凳,放于木桌旁,璎珞和浮生順勢坐了下來,羅毓吧咋了兩下幹裂的嘴唇,忽而顔顔裏發出一聲驚歎來。
“可以解渴,可以解渴!少爺、璎珞姑姑,馬兒馱着這麽兩大筐子鮮嫩嫩的果子,還怕沒有茶水解渴麽?”顔顔裏說着就從筐子裏拽出一串草龍珠果奔到了衆人面前。
勞老五耷拉着的眼皮忽然擡了起來,兩隻眼睛中放射出渴望的光來。
“哇,看起來好好吃,快,快讓我嘗嘗!”羅毓說着就伸手要去搶顔顔裏手中的果子。
“胡鬧!”浮生一個箭步就迎了上去,撐開雙臂擋在了羅毓面前,“這果子可吃不得!”
“少爺,我們都渴成這樣了,怎麽連個果子都吃不得呢,再說了,那筐子裏還有許多呢,夠我們吃上好幾天的了!”顔顔裏說着就先行拽下一枚果子塞進了嘴巴裏,浮生登時轉身,掌心聚力,躍到顔顔裏身後,朝着他的後背用力一擊,顔顔裏一個踉跄就趴在了幹裂的土地上,口中的草龍珠果滾落了出來。
“哎呦!哎呦!”顔顔裏臉着地,臉皮摩擦過發燙的大地,是又疼又燙,他骨碌了身子,發出幾聲鬼哭狼嚎一般的唉叫來,“哎呦,哎呦!”
浮生的這一舉動,着實讓羅毓和勞老五吃驚不小,勞老五眼看着一枚新鮮的果子滾落在地上,他的目光就如同被釘在了果子上,難以移動開來。
“這果子有毒!”
那麽新鮮的果子會有毒?不但顔顔裏和羅毓難以相信,就是勞老五也是不信的,勞老五轉頭看了一眼浮生,心想,這麽一個衣衫光鮮的少年竟也是個摳門的主,甯可把新鮮的果子放爛了,也不願讓别人吃上一口。
顔顔裏哀嚎了幾聲,又抹了兩把眼淚,才把眼睛睜開,對着浮生埋怨道:“少爺,少爺,就算是有毒,你也不用這麽用力打我吧,果子不但沒吃上,還用臉貼了地,噢,好像是流血了!”顔顔裏說着,伸手去摸鼻子,果然手上沾滿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