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記得,你記得,卻不願想起,這些年我給你送了多少對眼睛,多少鼻子耳朵,你都不願想起,不願用你那一對天眼看破凡塵,隻是幾個果子就迷住了你的眼,何談什麽辨别人與魔,何談什麽接天命戰八荒!”琥珀憤憤得說道。
“那些眼睛是我這總壇之中的弟兄們的,我又怎麽會往那一場春夢之中去想呢!你這旋風年年至,卷走無數我壇中兄弟,那些殘骸裏是滿滿都是仇恨!”紅面豹捶胸頓足,看來所有的恩怨是因他而起,他還要帶領着壇中兄弟們同仇敵忾,看起來是如此的可笑,他譏諷着自己,責怪着自己,“要恨得原來是我啊,我這一對蒙症的眼!”
白衣琥珀見紅面豹猶如發瘋一般用力得錘擊着,她眉心的幽怨似乎卸下了一下,忽而揮揮衣袂,不遠處的黃衣男子們列隊走來,領頭的朝着琥珀行了一個禮,低垂着頭喚了一聲:“掌門!”方才擡起頭來。
霎時間從三十幾名堂主之中發出一聲驚歎來:“良駒?是你?你沒有死?”
登時堂主們紛紛發出了驚奇的歎息,領頭的黃衣男子走上前兩步,對着紅面豹和衆堂主說道:“不錯,在下正是良駒,是漆樹門十級弟子,十年前,也曾拜在北鬥軍玄黃堂門下!”
夜色彌漫,月光如銀,撒在這石林之中,大小石頭上都閃着白瑩瑩的光,照的人的臉格外慘白。
那黃衣男子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說起話來并不心虛,即使是投靠了他門,也沒有顯露出任何得愧疚來,落落大方得立在白衣琥珀身後。
“紅面豹,我并非殺你這壇中的兄弟們,隻是他們棄暗投明,改投漆樹門門下而已,而那些眼睛鼻子隻不過是我送你的饋禮罷了,我漆樹門得敖古拉山山神庇護,學得一些天地幻化之皮毛,你且再去看,我将那些饋禮化爲本來面貌便是了!”白衣琥珀說完,手心中推出一股白色的力量,那力量竄入了石洞之中,登時從洞府深處乍現一團光輝來。
不等那光輝散去,白衣琥珀攬起黃衣少年,與衆黃衣一道旋地而起一股旋風,旋風又卷起碎石無數,朝着東海而去。
紅面豹似魂不附體,失魂落魄得呆立着,衆人看着旋風逝去,這石林之中霎時間靜谧了下來。
“軍領大人!”一堂主朝着紅面豹躬身行禮。
須臾之後,紅面豹吐出一口氣來,緩緩說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列位堂主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退回到了石洞之中,浮生走到封鎖大魔王面前,伸手拍了拍封鎖的肩頭,沖着他也說了一句:“你也先回荒蕪之中去吧!”
封鎖登時化作一股黑煙,旋轉進了浮生體内,顔顔裏和羅毓見狀,對着浮生說道:“天色已晚,我們先回石室之中去了!”
浮生沖着他倆使了個眼色,二位也回了石洞之内。
月光之下,隻剩下浮生伴着紅面豹,還有一旁的絕天劈地斧反射着月亮的光輝。
“這,這真是造化弄人......”紅面豹歎息一聲。
浮生立于紅面豹面前,眸光落進那一對紅彤彤的眼睛裏,登時他的魂識就打開了紅面豹的荒蕪世界。
這裏沒有喧嚣的市井,沒有硝煙彌漫的戰場,沒有官宦的熏心利欲,隻是一個小山村,土坯房子一座連一座,煙囪裏還冒着縷縷炊煙。
原來這屠魔戰神的荒蕪會是如此恬靜。
“我本是生在巨源郡的一個小山村,我的整個村子都被魔族侵蝕,村中父老悉數化而爲魔,我空有這天生一對火眼,依舊是無法救治其中的任何一個,大王子殿下,歡迎你來我這黃粱一夢的世界之中!”
紅面豹立在村口轉面迎着浮生,浮生感受着這世界之中的魂識之力,慢慢說道:“四重天織關,破繭重生有時盡!”
“不錯,我這世界是到了四重天,天織爲網,我在網中獨活,大網罩住我這天地,回歸到我最初的夢,一個簡單的願望,我隻求我的家園可以重建,我隻求夢醒一天,一切可以回到最初的那個起點!”
“可是,時間不會讓一切重來,荒蕪隻是修行人自己的世界,發生的事永遠都留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也許會有交錯,可交錯之後又會是向前而行,織網,織網,織網之後破繭再重生,原來是這樣的!”
浮生閉上眼睛,魂識之力再次彙聚,猶如蠶蛹一般,将那些力量盤桓爲絲,絲絲交錯,編成密密一張網來,大網落下,魂識之力的光輝瞬間萬丈,将大網撕破。
“嚯嚯,四重天!”
“恭喜大王子殿下突破了四重天!”
衆裏尋他千百度,六年光景郁郁不可得,可就在紅面豹的荒蕪世界之中,浮生突然之間就悟到了魂識四重天的道,叩開了四重天的門,魂識力量充盈了起來,浮生向紅面豹施禮道謝。
“大王子殿下,那小黑聖就是封鎖大魔王,而您才是魁星在世的天之驕子吧!”紅面豹低語說來,他紅通通的眼睛半眯了起來,“魂神大人,北鬥星辰的魂神,陽明星魂神呐!不是東海王大人,而應該是大王子殿下才是!”他躬身低頭,不敢擡頭去看浮生,“北鬥軍的名号來自于北鬥星陣,而這八方之地也是源于天之北鬥力量而生,陽明星魂神是萬物之王,當年我以爲東海王手持瑰麗藏寶圖,得神武大帝懿旨,應天命,才遠到東海,隐姓換名做了北鬥軍的軍領!“
“當年的父親拿到了瑰麗藏寶圖?”這是浮生多年之後再次聽到藏寶圖的消息,斷斷續續的記憶開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