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世人真的不知這北鬥軍背後真正的主人是父親嗎?方才在地牢之中,軍領大人的舉動,不就是昭告那些囚徒,大王子殿下是你們的少主人麽?”浮生忍不住脫口問道,他的心頭确實有些疑惑,父親煞費苦心建立這麽一個組織,可這些人的行徑昭然若揭,明眼人稍作分析就能認出幕後的主使來,就連小影子都能辨認出來,更何況那些隐沒在江湖之中的高人呢?
赤穆被浮生這樣一問,他忽而露出一些笑來,依舊像是許久沒有笑了,硬生生得擠壓着臉上紅色的皮,“哈哈,我身後那兩條長龍皆是三十六堂堂主,而知曉大王子身份的那個使者,他已不可能再離開這石林了,還有那些牢房之中的囚犯,就更加不用顧忌,他們永生都不會離開這裏的,當然,除了大王子的随從和那個公山羅毓,至于那個羅毓能否走出這裏,還要收到東海王的指令後再作定奪!”
“父親的指令?莫非你們已将我在這裏的境遇傳遞給了父親?”浮生又覺得有一絲涼風吹了進來,不禁又打了個冷戰,這股清冷之氣猶如鑽進了浮生的心窩裏,咯噔了一下。
“使者清醒之後,已差人将消息送往王府,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可收到東海王的回複!”赤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可是沒有想到面前的這位大王子殿下可不想自己的父親知曉他的所作所爲,更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北鬥軍多年來的終極使命會與浮生密不可分。
浮生露出一些不快來,他也隻能先把心中的這份忐忑強硬得壓制下去,故作鎮靜得對赤穆說道:“那就是要等到明日才可把小影子和羅毓放出來嗎?”
“是的。”
這一次可讓小影子吃一些苦頭了,那地牢之中又是騷臭又是潮濕,不知他這一宿會發多少牢騷,他可是早就認出了這撥人的真實身份,不知明日見面後他會咆哮到什麽程度。
浮生思忖道,隻見那軍領大人向石棺又走了幾步,眸光落在那股清泉之上,眼眸中的紅光溢出。
“那軍領大人,方才你說了這北鬥軍有三十六堂,可這些與這石棺之中的殘骸到底是何關系呢?還有這股清泉是?”浮生也順勢向那股清泉看去,這清泉汩汩流出,甚是奇異。
“呐!呐!”赤穆發出兩聲歎息,繼續說道,“當年建設這石林密宮之時,有一位遊俠從這裏路過,無意中闖入了石林之中,發現了我這總壇,那時的石室還沒有這麽多,石室之内甚是憋悶,夏日潮熱,冬日濕冷,很多軍中兄弟的身體都被這些陰暗之氣損傷,那位遊俠給我出了主意,而那主意換來的是我的不殺之令!”赤穆繼續說道,“那遊俠将千年寒冰之說告知了我,我安排壇中内力雄厚的幾個堂主前往公山族的敖古拉雪山,以真氣護冰,取回了這千年寒冰,放置在地宮之中後,果然将地宮之中的悶熱之氣去除了,寒冰釋放清涼之氣,化而爲水就是這股泉水,而這石棺就在地宮的最中心,這棺内的殘骸就是那遊俠屠殺我壇中弟兄所爲!!”赤穆雙目中的紅光迸射了出來,“我将弟兄們的殘骸放置在石棺之中,又置于這些寒氣彙聚的中心,一是要這些殘骸封存長久,二是要時時刻刻提醒我,信人的後果!”
赤穆唇齒相撞,嘎嘎作響,胸中憤怒再次點燃,他手握大拳用力得敲打在石棺之上,震得石棺上的塵灰紛紛落下。
“竟然有此等之事,那個遊俠到底是何方人氏?”浮生被赤穆的悲恸感染,眸光顫動。
“呐!呐!那個遊俠就是公山王派來的暗人,還好的是,他還不知我這北鬥軍背後的主人,隻是差了那麽一點,我就要将我這北鬥軍的大門爲他敞開,可他早早暴露了他殘暴的那一面!他糾集了他的人馬,趁着那個夜晚,将我幾十個兄弟虜去,隔日還回來的就是這些眼睛舌頭耳朵!呐!呐!”赤穆有些血脈崩張,紅臉愈發膨脹了起來。
“那公山王爲何要?”
“爲何要?哈哈!”還不等浮生把問題說完,赤穆就搶過了話鋒,笑得有些扭曲,“那個公山王以爲我是揭竿而起的什麽門教,我對那遊俠滿口得天降大任,恐是成了他們的絆腳石呐!我一時的心軟,對那人放松了戒心,招緻每一年,他們都會來我這總壇大鬧一番,他們比那八方之外的魔還是神出鬼沒,倏忽間就将我這兄弟卷了去,歸還的就是這些呐,呐!”赤穆又向石棺中看去,紅光盈盈的眼眶中有些濕潤。
“他們竟然有這等能力?練得是何功法?”浮生皺起了眉,看着悲恸纏身的軍領大人。
“大王子殿下,你可聽說過南疆的封鎖大魔王?”赤穆低垂着聲音,有些顫抖得問道。
封鎖大魔王?浮生心頭一顫,怎麽這個紅面豹忽而問起了封鎖大魔王,這個浮生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可是浮生的小黑聖,現在正在他的荒蕪世界中過着優哉遊哉的日子,早就不再江湖上漂泊了,怎麽那殘暴的惡魔竟與小黑聖有關?
浮生甚是詫異,一時不知怎麽回答赤穆的話,赤穆轉頭看了一眼浮生,又繼續說了起來,“想必大王子也是不知的,那封鎖大魔王是南疆的一個修行之人,他使得了一手三股烈焰叉,還能召喚那股強勁有力的黑旋風,就是那個黑旋風呐!”赤穆又是哀歎。
“莫不是那夥人與封鎖大魔王有什麽關系?”浮生想着想着也不自覺得将疑問說了出來。
“血穴門!”赤穆忽而吐出這三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