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八方林立,怎麽就不會有奇迹呢?身邊的人總是會對他說,累了就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東海王的大王子就應該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幹嘛還要去修行?
浮生閉關了三天,甚是苦悶,隻得把老祖宗召喚出來解解悶。
他讓梧桐和海棠都退了下去,說是閉關,其實每日梧桐海棠輪流伺候着,雖不生閑悶,可心中沒找落,總是怅然若失着。
解開腰間的乾坤袋,這一次是黑袍老祖宗,浮生有些時日沒有與老祖宗會面了,一見到老祖宗那張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臉,竟甚是想念。
“老祖宗大人,你不知,這幾日生兒遇到了好多事情,現在亂亂如麻團在心裏,扯也扯不清楚,這還怎麽全身心地投入到修行之中呢?”浮生懊惱得埋怨了起來。
黑袍伸了個懶腰,衣袖一揮,對着浮生笑道:“天下煩惱衆多,你要是都理清了,你自當是要飛升了,哪裏還會留在人間?想不清是正常,理得清才是不正常呢!”
“可是有些問題,明明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怎麽就是沒人知道呢?”浮生撅着小嘴,像是在說繞口令。
“什麽應該不應該的,你要問什麽問題,直接問我好了!”
“比如,你爲什麽要給八方國取個名号叫大魏國,更奇怪的,巫馬皇帝還把這大魏改成了西魏,叫八方國不好麽?”浮生問道。
黑袍看着浮生一本正經地在胡思亂想,他想笑但還是沒笑出來,也一本正經地回複道:“大魏是國号,八方國隻是對我們所有的統稱,子桑家族統一了霸業,就要建一個屬于子桑家族獨有的國号,巫馬家族亦然!”
“老祖宗,那您當初爲什麽要取大魏爲國号呢?”
“這個.....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你現在問我,我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
浮生滿懷期待的眼眸頓時失落了下來,他耷拉着腦袋,怏怏地說道:“老祖宗不想說就算了,我看啊,當初您就是沒多想,才起了這麽個國号!”
“小娃娃,你說得這是啥話!怎麽叫沒多想呢?魏就是巍之意,取名大魏,就是寓意我大魏國乃是魏魏大國,可昌盛千年之意!”老祖宗認真了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對天下的擔憂,繼而又是幾聲長歎,“哎,還說這些做什麽呢?我大魏最終也沒挨過這千年之劫......”
“要是我取名号,我就把這天下叫做八方,取之于八方,命之八方,這樣多好,不管是誰做皇帝,誰家做皇族,都叫八方國,這不就是真的天下一家了!”看來浮生是相當滿意自己的觀點來,可是爲什麽他明明是要開始修煉,怎麽關注起國号來了?
“你這個娃娃要搞事情,怎麽古靈精怪得問起這個問題來了,叫大魏也好,叫西魏也罷,現在看來,和你關系并不大,你每天小腦袋裏要是淨是裝着這些個問題,看來總有一天,你的頭會被撐破的!”黑袍一臉壞笑,對着浮生說道。
原來那一日,與上官家臨别的前夕,他在父親的書房外,偷聽到了父親與上官大人的對話。
上官明坤說道:“凡事還是要師出有名,國有國号,軍有軍号,這号就是魂!”
一句“号就是魂”着實烙印進了浮生的心裏,他想來想去,國号對于一個國家來說也就是相當于姓名對于一個人的意義吧,看來要搞事情的不是他這個小娃娃,而是父親和上官大人。
“我就是忽然想到了,給您打了個比喻而已,相對于這個問題,我更關心的可是您的寶藏!”浮生話鋒一轉,吓了黑袍一跳。
“寶藏?!不是說了時機未到嗎?”黑袍神秘詭谲得說道,每次提及寶藏他都是這一副表情,猶如練習好的神情一般。
“每次您都搪塞生兒,您可知爲了這寶藏,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死了好多人,很多門派都在争鬥,要是他們知道喬良子和寶藏的關系,那不是都要找上門來?就像是公良盡德一樣?”浮生擡腿坐在了竹凳子上,竹凳子擺在窗戶下面,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裏來,正好落在浮生身上。
黑袍在房内踱了幾步,口中喃喃了幾句:“那個老頭子,那個老頭子!”他忽然停在了浮生面前,“那個老頭子不是被你給弄成癡呆了嗎?你還怕外面那些小喽喽不成?”
怎麽聽着黑袍老祖宗口中所言,浮生倒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暴力之人,他可沒有要把公良盡德弄成癡呆,是公良盡德心懷不軌,才落進了他的荒蕪世界中,是他作惡多端才有了惡報,浮生心裏的話都寫在了臉上,還沒有張口狡辯,老祖宗又說道。
“不要忘了,荒蕪世界是按照你的意志存在的,假如你沒有那些想法,他們是不會變成殺手的!”老祖宗提醒了浮生。
“這麽說,小黑聖、小帥聖和小琴聖是讀到了我心裏的聲音才要置老公良于死地,這麽說我從心裏面就是一個觊觎殺戮之人?”浮生忽然看到了自己也披着一件黑袍,猶如面前的黑袍老祖宗一般,臉上挂着一抹詭谲的笑。
黑袍見浮生癔症了起來,蓦地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小魁星,你要是真的開始修煉了,可要小心提防的不是外面那些會找上門來的,而是在住在你的心裏的,像我一樣穿着黑袍的——魔!”
浮生忽而冒出了冷汗來了,茂老漢說過,他和老祖宗都是魔,今日看來,老祖宗确實是滿身都是魔氣,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額,我心裏的魔?難不成是心魔?如果我心裏的是心魔的話,那我面前的老祖宗您是什麽魔?”浮生沉住了氣,盯着老祖宗的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