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你可知赫連娶的老婆是誰?”
不白看看赫連炯穆,看看有些疑惑,回複道,“這,我還沒有問,就算我問,他也不一定告訴我!”
“哈哈,赫連娶的老婆是前朝的玉柱公主,浮生的姑姑,東海王的姐姐,你方才那一番話,要是讓東海王聽了,不知這後續會如何演變!說來說去啊,你這是在人家家裏說你自個的小埋怨罷了,你的這位夫君,可是東海王的姐夫!他不想你來赴宴,也是有自個的小算盤的吧!”不詳這時沒有喝酒,可說起話來倒有幾分酒氣,也難怪他自号醉癡了。
浮生有些雲裏霧裏的,他開始嘀咕了起來,赫連師兄的夫人是父親的姐姐,那就是我的姑父了,可他又是我的師兄呢,那我到底應該稱他叫姑父還是師兄呢,想來想去就把自己弄糊塗了,開口叫道,“姑父師兄,你們把生兒都繞暈了,今天是生兒的生辰之日,是個喜慶的日子,能否把那些不開心都先放下呢!”
說罷,眸光裏充滿了期待,左看看右看看,看不白師叔氣憤的面龐,看赫連姑父師兄無耐的神情,正在這時,房門外傳進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那聲音道:
“這屋内是進了雜耍唱戲班了不成,怎麽在大堂上就聽見了你們的喧鬧聲!”
衆人看過去,隻見東海王跨步進來,身旁跟着的事浮生娘,滿面的喜悅神采奕奕着,衆人連忙給東海王作禮,東海王一眼就瞧見了赫連炯穆,幾步迎了上去,伸手握住赫連的雙手,急切得問候道。
“本王飛鴿傳了書信,隻是想知道姐姐的身子可還好!”
“好,挺好!”
“那就好,那就好!”
東海王這才看出這房内的氣氛有些異樣,再看赫連炯穆身旁站着一位氣鼓鼓的婦人,這婦人隻是看着眼熟,但是并不知她的姓名。
看出了東海王的疑惑,赫連炯穆連忙介紹道,“東海王,這是我的二夫人不白!”
“父親,這也是生兒的師叔!”浮生也補了一句。
“噢?本王知道,知道的,蒼梧宮的主人,對嘛!今日生兒過生辰,來了許多的客人,招呼不周了!”東海王客氣得說道。
一旁的浮生娘招招手,把浮生攬在臂彎裏,落落大方得跟衆人說道,“時辰差不多了,請各位移步至宴席之上吧!”說完,又把若夢攬在了另一邊,對這個準兒媳婦,浮生娘是一萬個滿意。
自打若夢第一天進府,浮生娘便見到了這個講禮數識大體又長相甜美的姑娘,他知道若夢并非是蓬萊郡王的親生女兒,便更加想要把她視爲準兒媳,浮生娘一直都沒有什麽階級觀念,與她北疆女子的秉性有關。
若夢并非是上官明坤的親生女兒,這個訊息也是上官明坤進府後才告知東海王的,東海王雖心生了一些芥蒂,但見明坤對這個女兒疼愛有加,比親生女兒還要親,就放下了顧慮,與浮生娘交談了幾句,這訂親之事照常進行。
這宴席果真是聲勢浩大,數來數去,足足有上百桌,每桌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桌邊的客人個個都是錦衣加身,非官既貴,不詳吃了兩隻烤鴨,肚皮滾圓,還沒走到院場中,一溜煙就上了房,不知飛到哪裏去消食去了。
赫連炯穆帶着不白入座到離高台最近的一桌前坐下,見左右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蓬萊郡王和他的夫人和兒子,不大一會,若夢也坐到了這一桌上。
赫連炯穆與蓬萊郡王稍作客套之禮後,見他身旁的夫人也有些不悅,這位夫人應是不會武功的,也不像是達官顯貴家族出身,那眉目間洋溢着一股市井之氣,應是商賈家的女兒。
同赫連炯穆所料不假,這位上官夫人不是什麽郡王之女,也不是什麽綠林女俠,她隻不過是邺城之中糧油鋪子老闆張氏家的女兒。
張詠蝶這輩子都記着上官明坤那不凡的氣質,國事天下事從他嘴裏吐露出來都是滿含道理。
“國相大人,您看小店新上的江南的糯米,可中您意?”
張老闆也納悶了,這相國大人應該是公務煩身,怎奈的三天兩頭往他這雜糧店鋪裏鑽?
江南的糯米醇香甘甜,國相大人自是中意的,但他更加中意的是張家的女兒張詠蝶。那時的張詠蝶可是聞名十裏八鄉的美人胚子。
能和國相大人攀上親,張家人可是樂壞了,媒婆踏進張家大門三日後,上官明坤就用八擡大轎把張詠蝶擡了去。
可是造化弄人,新婚燕爾之時,說好的榮華富貴張詠蝶是還沒有真正開始過,天下就改了姓氏。
大魏938年,巫馬家的鐵蹄踏進了中柱宮,天下變成了巫馬家的天下。巫馬皇帝要清理朝廷内外,上官明坤又是子桑皇帝的忠臣,他打心眼裏看不上西方巫馬粗魯的家族血脈。
在朝堂之上,幾句直谏的話讓他碰觸到了巫馬皇帝的底線。
沒能熬過四五年,上官國相大人就被巫馬皇帝劃進了貶黜的名單之中,那時的上官彭迪剛出生不到一年,張詠蝶心甘情願跟着夫君被貶黜到南方多雨的康城。
那一夜雨大風大,張詠蝶縮在卧房中,上官彭迪已經可以上學堂了,她終日祈求着動蕩的時局莫要驚擾到她的這三口之家。
上官明坤踉跄着進了房門,從懷中掏出一個新出生的嬰兒,那是一個面若桃花的女嬰,上官明坤沒有跟張氏解釋,隻是說這是他在外和别家女人生的孩子,要她對待這個嬰孩如己出。
張詠蝶看着自己夫君那張堅決的臉,默默接受了,自此後,上官明坤就把這個女嬰視爲絕世珍寶,給她取名爲“若夢”。不但和張氏分了床睡,白日裏,他要若夢難離他的視線,夜晚裏,他攬若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