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急忙去浴室中一瞧,整個浴室之内空無一人,到浮生房中一看,浮生正撅着小屁股,貓在錦被中睡得酣甜。
浮生的房中,桌上又擺着那綠色的苦餐,浮生夾了幾塊放進嘴巴裏,也不知是苦瓜浴起了什麽作用,他這次再吃苦瓜,也不再覺得生澀了。
吃罷早飯,浮生就把烏燕叫到了房内,浮生娘對烏燕的回歸心有疑慮,但浮生安慰了幾句,浮生娘也就任由兒子來處置了。
“給!”浮生伸出小手來,滿臉都是天真的笑。
烏燕先是一愣,繼而看到浮生手中的藥丸來,喜憂參半。
“你,還是動用了真氣?”烏燕低聲問道。
“我沒事,你拿着吧!”浮生把藥丸放到烏燕手心,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你回南疆給鳳毛王解毒之前,要先幫我一個忙!”
烏燕有些遲疑,滿腹疑惑得看着浮生。
......
今日知府狄耐要公開審理梧桐之案,一大早衙門外擠滿了圍觀的百姓,這幾日的邪風怪事,讓整個尤城滿城流言蜚語,大夥們都想看個究竟,梧桐是不是真的是什麽鬼怪。
“正大光明”之下一人肅穆端坐,堂下兩邊衙役威武站立,仵作人證倶在後堂等候,這次是公開審案,比夜審要威嚴許多。
門口堂役敲鼓三聲,百姓們安靜了下來,兩邊衙役齊聲高喊“升堂”,隻見一紫金華服之人從後堂緩步走出,坐在知府案牍一旁的交椅上。
門外百姓及堂内一幹人等行禮叩拜,“拜見東海王!”
知府狄耐行禮完畢坐回堂首案牍之後,他看東海王安坐後衆人起身,伸手一揚,驚堂木啪地一聲作響,“帶原告及被告梧桐!”
萬千雙依舊來勢洶洶,這幾日窩在家中百思之後愈加氣惱,終于盼來知府公開審理,她一大早就趕到了府衙,一臉兇怒之色。
被告一幹人等悉數來到堂下,衙役押解着梧桐也走到公案之前,梧桐面容憔悴,先前換上了浮生娘帶來的新衣,新衣寬大蓋在她瘦弱的軀體上,讓人看一眼便心碎。
幾個原告都把目光落在梧桐身上,卻是眼神各異,萬千雙依舊兇惡,韓單滿臉無奈,徐老漢斜睨着眼皮有些跳躍,劉婆子一瘸一拐得站定後,老眼一擡,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倒是那曾富貴,不知怎地,今日心情卻是大好,也許他還盤算着,自己獻的妙計擒獲了疑兇,知府應該要獎賞他些什麽吧。
這些人到了堂下,也盡數給東海王和知府行禮。
東海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對這些人說道,“本王今日就是來聽審的,這府衙還是知府狄大人最大,一切都依照流程來吧!”
五名原告對峙一位柔弱女子,這場面讓百姓們看了都生出許多哀憐來,百姓們把梧桐看了又看,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名嗜血成魔的歹徒。
原告們把原委又都叙述了一遍,與之前的沒有什麽出入,隻是萬千雙這次少了許多謾罵。
“梧桐,你可認罪?”知府狄耐道,把目光落在梧桐身上,梧桐忽地跪在地上,雙膝撞擊地面,發出咚的一聲。
梧桐把臉深深埋下,但是可以聽出來她在哭泣,“知府大人,梧桐沒有殺人,沒有取那些心,梧桐是冤枉的,冤枉的!”
這一跪真是讓東海王也心頭一痛,他知這個小丫鬟是浮生娘的貼身侍女,更是知道這些年浮生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都是梧桐在悉心照料着,他也笃定梧桐不是殺人兇手,可他又不能幹涉知府審案,倘若因爲他的一句話,知府狄耐釋放了梧桐,那悠悠衆口他要如何搪塞?
“你是冤枉的?來人,帶人證來!”知府狄耐雖是鐵着一張臉,可他也知東海王不願讓梧桐獲罪,隻是這幾日來他也沒有尋得什麽法子,或者找到什麽新的證據,隻能再次按照流程,把經過捋順一遍。
茶樓的小二丁實和子桑念實的小厮兒念安也跪在堂下,把子桑念實如何與梧桐相識,又如何在茶樓飲茶一并說出,萬千雙那一對兇目中又燃起了火焰。
“小人與子桑夫人推門進去的時候,見到梧桐取了子桑大官人的心髒,逃出窗外......”茶樓小二丁實說道。
登時,門外百姓又窸窸窣窣得議論了起來,忽然從人群之中擠出來一個小身影,“你當真見到梧桐姐姐殺了人?”
衆人目光聚集在說話的人身上,這說話的是一個小孩子,他推搡了幾下才走到堂前來,給東海王和知府行禮,“生兒拜見父親,知府大人!”
說話的小孩子正是浮生,東海王見自己兒子上了公堂,臉驟時拉了下來,帶着一些責備的口氣說道,“知府大人審案,我兒來這裏作甚?”
“啓禀父親大人,知府大人,生兒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東海的龍王爺,龍王爺告訴生兒,最近尤城内邪風驟起,是因爲梧桐姐姐受了冤屈,倘使梧桐姐姐含冤入獄,尤城還會再遭天災!”
百姓們聽了浮生的話,幾乎要沸騰了起來,七嘴八舌得議論聲幾乎要掀了衙門的房頂,知府狄耐看東海王沒有做什麽反應,他舉起驚堂木,不輕不重得敲了一聲。
“啪!”
“威武!”衙役們高喊一聲,百姓們這才慢慢收了聲。
知府狄耐雖是敲了驚堂木,可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支吾了兩下,又看向了東海王,東海王看了眼浮生,說道,“知府大人在辦案,自是有規矩的,沒有傳喚之人闖公堂,是要治罪的,按照法令來辦就是了!”
這樣說完,東海王又看了看浮生,浮生連忙給知府大人行禮,小身子一躬,說道。
“知府大人,生兒心中着急,一時忘記了禮數章法,請知府大人治生兒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