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背對着女子,站在溪水邊上,石壁上的火把照的洞内光影斑駁,子桑解開了長衫,裸露起上身來,女子驚叫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探看。
“啊,流氓,流氓!你怎麽把衣服脫了?”女子閉着眼睛,嗔怪道,她用那一對玉手緊緊蓋在眸子上。
隻聽得洞内溪水嘩嘩,又有霍霍磨刀之聲,女子隻能轉身,坐在洞口等待,轉身之後才慢慢把眼睛睜開,這山洞石壁上雕刻着盡是些龍鳳,栩栩如生,把女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她自是認真端倪了起來,不再理會子桑。
子桑從小石洞中走出來之時,如同換了一個模樣。
先前他蓬頭垢面髒胡邋遢,哪裏能看清楚他的容顔?這會已洗淨了面龐,又用刮刀刮了臉。
“還好之前找人存了些衣物在此,這江湖中盛傳的封存之術還真是不錯,這些衣物都存放了二十幾年了,竟然沒有蟲蛀!”
不但梳頭洗面,就是那一身行頭也換了新,現在用“美男”來形容子桑語默一點也不爲過,他并不像是一個稚嫩的少年,通身都透露了睿智和穩健,皮膚不算白,但是小麥色很是健康。
五官竟是如此精緻,劍眉星眼,子桑俊美的臉顯露了出來,女子看得發呆,又見他穿了一襲青金色的長袍,外面罩着一件暗黃色背心,萦繞一股風流韻緻之氣。
“你,你,竟長這樣?”女子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形容才好,她盯着子桑看,看得她盡是情愫紛飛,原以爲他隻是個迂朽的流浪之人,莫想到也是這般風流倜傥,換身衣裝就換了模樣似得。
子桑的眼眸中還摻雜着一絲惆怅,一絲滄桑,一絲仇怨,這些年吃不消睡不穩,身子也消瘦了許多,但是穿上錦衣之後并沒有一股陰柔之氣,而是更添幾分倔強,心中的仇恨也被牽扯了些出來,多多少少也挂在了眼底。
女子啧啧稱歎,眼前的男子确是一表人才,子桑指着旁邊兩個小洞穴,對女子說道。
“這一間中存放了些書籍,剩下一間裏放了些糧草,可以取出些來食用!”
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凝固在女子那張美麗的臉上,按照子桑所說,他少說也有十來年沒有到這小屋來了,書籍應是早就黴朽掉,糧草也應都被蟲蛀了,哪裏還能食用?女子叩開石門,呼得冒出一股臭氣來,女子趕緊捂住了口鼻,回頭沖着子桑說道。
“你這洞中存了什麽古靈精怪的暗器,怎麽發出這般難聞的氣味來?”
子桑笑而不語,女子見這氣體雖不好聞,但是身體也沒有什麽異樣,就走進叩開的小石洞中一瞧,裏面整整齊齊放了五口大缸,缸中盛滿了米面黍粱,那米粒粒飽滿,那粱米顆顆剔透,似乎是良田中新産的一般。
另一間石洞中幾架書籍也是完好無損,連一絲黴味都沒有,看完了兩個石洞,女子再看面前的這個男人,更加覺得他非常人。
“你說,你究竟爲何人?爲何有這般本事,建了這常年不朽的石洞?這石壁上雕刻的盡是一些龍鳳,莫非你是皇族之人?”
女子揣測得問道。
“我就是這尤城中那個敗國的囚徒!”,“敗國”二字确系從他的牙縫中擠出來,他的牙齒有些嗫嗫作響,他的眼眸也犀利了起來,瞪着女子看了一眼,女子有些心驚膽寒。
女子不敢再在石洞之中逗留,快速挪動了身子,來到中廳之中,口中嗫嚅道,“你,你就是子桑語默,前朝的太子爺?”
“正是!”子桑回複得铿锵有力,這石洞中的氣氛有些凝固了,沒有了方才的調情挑逗,女子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個陷阱之中,周圍是危險和恐怖,面前的這個不是什麽落魄的先生,也不是什麽敗國的太子,而是一匹豺狼,一頭餓久了的山虎,他虎視眈眈,把對這天下的窺觊之情都會宣洩在她的身上,她是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綿羊。
“那,那你又可知道我是誰?”女子後退着,想要找到向上逃脫的石階路,但是巡了一圈,這石洞中的門卻都隐身了起來,她記不得剛才是龍頭扭動還是鳳尾搖曳之後,玄門開啓,開門的機關她尋不得。
子桑慢慢朝着女子走了過來,他的眼神隐去了那一份犀利,他伸出手來,捧住女子的臉龐,女子伸手去掙紮,身子卻被子桑逼到了角落中。
“你額間的桃花,這花钿非一般人家所有,它取材于蜻蜓那對薄翼,有這等能工之人的府邸也隻有八大家族才可,我東海與琅琊和蓬萊郡爲鄰,琅琊郡地處東南之隅,郡主上官明坤我自是熟識,他家隻有一公子上官彭迪,而我郡東北方爲蓬萊郡,郡主公良盡德擁有四位掌上明珠,個個是花容月貌,我料想不錯的話,你定是公良家的女兒!”
子桑所言句句落進女子的心裏,她一對靈動的眼眸盯着子桑那張伶俐的臉,女子微微顫動嘴唇,帶着一分驕傲之氣說道,“我三姐公良青竹嫁于八大家族的公山家,皇上授青竹夫人榮稱,我二姐公良風蘭乃爲當朝國珠夫人,她的夫君赫連成武尉缭首領手握千萬兵馬大權,要說我大姐公良雨煙,你應是最熟識不過的了,她乃是當朝的神鳳皇後!”
要說公良家的雨煙、青竹、風蘭、雲裳四姐妹,這浩瀚的八方國内應是家喻戶曉,蓬萊郡郡主公良盡德家有四女兒,三個女兒都出嫁了,而且個個嫁的是位高權重,要說八大家族中實力最強的恐怕不是當朝的皇族巫馬家,而是這東北蓬萊的公良才是,公良盡德的小女兒尚未出閣,聽聞是德才兼備,讓全國的富貴公子爲之傾心,提親之人更是要踏破了公良家的門檻。
“這麽說,你就是公良雲裳了?”
子桑語默并沒有被公良雲裳的驕傲所震懾,他依舊用身子困着她,雙手捧着她的臉,一對星目似要勾攝走她的芳心,少女的情扉已被子桑完全打開,公良雲裳的眼睛開始有了些閃躲。
“是我!......”
還不等公良雲裳把那一份驕傲宣洩完,子桑的唇又按了下來,他這次吻得更加用力了,公良雲裳直覺得有些窒息,又有些暈眩,心裏卻是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