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語默雙手用力斡旋,可是那繩索捆綁得甚是牢固,掙脫了幾下,隻覺得手腕漲疼了起來,又環顧四周,望尋得什麽利器來,可以削斷手腳上的繩索。
這夥房中除了一個黃泥壘搭成的竈台之外,就是一些幹柴雜草了,連大一些的木頭都看不見,目光又落在粉衣女子身上,子桑喟歎了下,未料得幾個時辰前,他還縮在書房中啃着晦澀的文字,這會兒就遇到了桃花女子,還落在了這土匪窩中,哎,造化弄人!
不知華氏許久未見得子桑,會不會哭泣得更加傷心了呢?子桑這會兒竟沒有想到他的糟妻,腦子裏都是這個妙齡女子。
女子的身子顫巍巍動了一下,雙眸慢慢睜了開來,一睜眼就露出驚恐之色來,剛要呼喊,靈動的眼眸落在子桑身上,立即查出了一絲危險,趕緊把聲音吞進了腹中。
“呃,呃,你是剛才和我在馬車中的男子?”
子桑微微點點頭,這會兒他也隻能用眨眼或者點頭來回答。
“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裏?”
子桑很想開口說話,可是嘴巴裏塞着那塊腥臭的浩然巾,隻能嗚嗚了兩下,不住得扭頭,眼珠子向窗外斜睨。
女子的手腳也被捆着,但是嘴巴卻沒有被堵上,她似乎明白了子桑的意思,輕聲回複道。
“你過來,來我這邊來!”
黛眉之下是一雙碧眼,眼眸中滿是柔情的光暈,子桑的魂魄就要被勾攝了過去,他用力挪動着身子,靠着女子坐了下來,倘若現在不是在這土匪窩中,他定是會如同身邊的幹柴一般,隻要女子的一個眼神,登時就能焚燒起來。
可是外面密布着危險,他又怎能迷醉在這男歡女愛之中,他看着女子的眼眸,見那女子埋頭把身子彎進了子桑的懷中。
又是這樣緊貼着的兩個身子,子桑手腳被捆縛,體内卻是狂熱躁動着,他感覺到女子用唇碰觸到了他手臂上的皮膚,酥麻至極。
他嗚嗚了兩下,才反應過來,女子已經用牙齒咬開繩索,子桑的雙手被解放了出來,還沉浸在遐想中的子桑趕緊撕碎自己的春夢,把嘴巴裏的臭汗巾扯了出來,扔到一旁,動作迅速得給女子松了綁,也解開了腳上的束縛。
“黑虎也被他們綁去了!”女子和子桑臉貼着臉從窗戶縫裏往外看,女子輕聲說着,她的目光盯着那匹高大的黑馬,完全沒有發現這時她的臉已經貼到了子桑的胡茬上。
子桑也佯裝成全然不知,目中無神,全神貫注地用鼻子嗅着女子身上飄出來的香氣,“好香!”一時沒忍住,子桑說出了口,女子才發現自己又和這男子貼在了一起,登時從子桑懷中逃竄了出去,退到了牆角處。
“我自當現在是特殊時期,你不可再有這般狎昵的舉動!”女子說着,臉頰就绯紅了起來。
子桑不再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他現在已經步入中年,對于喜愛之物,沒有了遠觀的興緻,隻要能讓他重新找回生命的力量,他就要握在手裏,觸摸到肌理方可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你是誰家的姑娘?”子桑問得很直接,沒有什麽避諱的意思,更加不顧及外面的危險。
女子面對子桑的問話,顯然沒有準備好如何回答,隻是臉更加紅潤了起來,她的這份扭捏的羞答答的表情,讓子桑想起了一個人,那是十六歲的華努特長甯。
“你今年多大了?是否有婚配?”子桑再次問道。
女子仰起頭來打量了子桑一番,回複道,“怎麽?你是準備要娶了我不成?看你這般模樣,都能做我的義父了,難道你是要爲你家娃娃說親?”女子說話的時候也顧及到了外面,并沒有完全放出聲來。
子桑一個健步湊到女子面前,伸出手臂來,攬住了女子的細腰枝,他的身子又貼了過來,用他那周圍滿是胡茬的唇壓住了女子的櫻桃小口,之前在車廂中的親昵是誤打誤撞的話,這就是明知故犯有意爲之了,女子想要掙脫來開,眼睛瞪得圓圓,盯着子桑的臉,子桑用力吻着,一股熱浪就讓女子的身子酥軟了下來,她那一雙碧眼慢慢閉上了。
她就像是一朵盛開的桃花,被子桑摘攜了下來,持在手中把玩。
“嗚嗚嗚嗚!”
女子被子桑語默吻得有些發熱了,她那一雙無處安放的玉手落在了子桑的闊背上。
這個女子被子桑完全征服了。
天旋地轉之後,女子的眼眸裏隻剩下柔情蜜意,子桑把她的臉捧在手心裏,低聲淺語道。
“待我和你離開這土匪窩,你就嫁給我,做我的妻子,爲了生兒育女!”
女子毫無抵抗之力,點頭應允。
子桑語默又重新燃起了生活的鬥志,隻是他忘卻了家中還有一個妻子,那個女人同他相濡以沫十餘年,韶光年華都獻給了他,他對華氏也算是在意的,畢竟做太子之時,他隻娶了她一人。
“哎,隻是現在你我二人身陷險境,也不知怎麽離開!”子桑說着歎息了下,不料妙齡女子卻莞爾一笑,似有什麽主意,她口若含珠,一聲長嘯,嘶長的口哨聲破門而出。
隻見那院中的壯漢們聽聞這長嘯聲都吃了一驚,那卧地的大馬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四條腿上的繩索登時就斷開了,大馬後蹄子在地上一個勁兒得狂踢,踢翻了大鐵鍋,鍋中滾燙的熱水潑灑到了土匪們的身上,一個個嗷嗷亂叫。
那爛頭張握着彎刀,想要躍身道馬背上,可是大黑馬一刻也不安生,不停地左右擺尾,使得爛頭張不知向左還是向右,大馬忽而朝着夥房沖了過來,木頭門登時就被撞碎。
子桑和女子跳到馬背上,一道黑影穿梭而過,土匪們手握閃白的大刀,還爲來得及反應過來,大黑馬就沖出了山寨門,兩條腿的土匪們哪裏跑得過四條腿的大馬,一溜煙的功夫,大黑馬就跑裏了山寨二裏地。
“這真是一批好馬啊!”子桑伏在馬背上,用手觸摸了兩下大黑馬的鬃毛,不料那大馬的倔脾氣又上來了,屁股狂躁扭動,女子隻好又吹出一聲幽鳴的口哨來,黑馬才平靜下來。
“這馬如此聽你的命令,爲何方才你不使這口哨聲命令于它?”子桑有些疑惑。
女子又是莞爾一笑,回複道,“夫君所言甚是,這匹馬并不是什麽拉車的馬,而是一匹汗血寶馬,這次出門有些着急,一時沒有合适的馬匹,就給黑虎套了缰繩,不料剛上路不久,它就不再聽使喚了,興許是不願做拉車的活吧,方才我見那土匪放了兩條青蛇于道路中央,黑虎這才駐足停下!”
女子随子桑一道下馬,女子牽着黑虎安置在一棵古樹邊上,黑虎低頭啃着道邊的青草。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