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蒼梧宮,懷鹿卻是怔怔的看着宮門發起了呆,嘴巴裏還喃喃自語着,一旁的不白自是不理會他。一幫子侍女圍了上來,有人給不白端茶倒水,有人捧來鮮瓜果蔬,其中一個穿杏衣的姑娘,恭恭敬敬得給不白行了個禮,說道,“師祖奶有請師父您前去雲雨閣議事!”
耳聞有人也口出“師祖奶”的稱謂,想必這人和懷鹿輩分相等,自是一陣親切之感襲上心頭,懷鹿轉身多多打量了一番,這姑娘已有十五六歲,生的不算白皙,但模樣清秀,說起話來文文弱弱的,懷鹿想,“如果女孩子都可以這般如春風化雨,他也就不會經受這麽多折騰了!”,想着想着,又看了不白一眼,見不白目光如劍,正怒氣沖沖得瞪着他。
“怎麽,你是看中我這個徒兒了?”不白話語中帶着酸溜溜的味道,懷鹿趕緊從盤子裏抓了一串果子,塞進嘴巴裏,把咋着嘴說道,“師叔最愛開懷鹿的玩笑了,懷鹿隻是,隻是餓的有些發暈呆滞了而已!”
不白又是一瞥,酸溜之意不減,“你這個花花小娃娃,趕緊吃你的果子吧!”,轉身對身旁的杏衣女子說道,“墨梅,你下去吧!我這便去探望師父!”
懷鹿自是吃着香甜的果子,心裏思忖着,“墨梅,墨梅,不要人誇顔色好,隻留香氣滿乾坤啊!”想着,嗅着,還真覺得這墨梅身上的清香陣陣,這香氣不濃不淡,不似胭脂水粉,幽幽蘭蘭如這山谷的氣味。
“你還是先回你的房間休息去吧,也幫不上什麽忙,你要是有時間就去曬藥坊裏,那邊自有人跟你講解那些藥材的藥理,待我處理完那些陰陽怪氣的白蓮教徒,再與你去采藥,去吧!”
懷鹿原本就對打打殺殺沒什麽興趣,現在能休息個片刻,自是高興之至,他應了一聲,不白擡手間,又有一個藍衣女子走上前來,不白叮囑了幾句,就進了層層宮閣之内。
“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懷鹿面前的這個女孩差不多也隻有十一二歲,眼睛忽閃忽閃着很有神韻,瞅見懷鹿就面帶笑容,不白一走,竟也“咯吱咯吱”笑出了聲。
見這藍衣小女孩長得甚是靈巧,懷鹿的心情也跟着爽朗了起來。
“我叫烏燕,就是烏漆漆的燕子!”女孩說道,“走吧,師傅讓我帶你回靜欲房!”
“什麽靜欲房,這名字聽得怎麽如此奇怪?”懷鹿自己端着一大盤果子,不願意挪動身體。
烏燕見懷鹿這般吃相,更是覺得好笑,又“咯吱咯吱”笑了起來,“小公子,你在那靜欲房早就住過一夜了,怎麽還不知它的名字?”
“你是說那個我住的小院子叫做靜欲房?”懷鹿這才憶起,昨日是昏厥被人扛過來的,早上又打扮成女娃,一時沒有多加留意,自是也沒看到那小院落的名字,那簡陋的竹木屋和這富麗的蒼梧宮裝潢相差甚遠,不知道當初的那個皇帝建那麽個陋室有何用途,忽而又想起不周師傅居住的陋室軒,也許這些世外高人就是有這樣的嗜好,全當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吧!
“每個月不白師父總要去靜欲房住上三五天的,想必是爲了修煉什麽武功吧!”烏燕說着,拽着懷鹿的胳膊就往前走。
繞過道道宮門,懷鹿走進了靜欲房小院中,見院中竟然還有一個小花壇,花壇三尺見方,開滿了紫色的花蕾,懷鹿好奇地蹲下去盯着花朵查看,“小花啊小花,你看你這如星鬥的花瓣,可惜不是金燦燦的黃色,而是這紫華華一片一片!”
“小公子,這是不白師父最喜愛的桔梗花,平日裏她都要我們小心看護,你小心些,不要弄折了!”
“這個不白小師叔真是奇怪呢,這桔梗花不是什麽名貴的花,獅子峰上遍地都是,她卻把這一叢當成是寶貝了!”懷鹿對這些紫花朵興趣不大,“小烏燕,這蒼梧宮除了到處是琉璃宮殿外,哪裏最好玩啊,最好可有清風爲伴,我也好睡上一覺!”
烏燕又忽閃了兩下大眼睛,靈光閃動,“小公子,靜欲房後面就是蒼梧宮的後門,穿過後門,是明月山的山坳裏,那裏泗水河穿流,又一片桃樹林,平日裏,沒有功課的時候,我就和其她姊妹一起,去那裏吹風戲水,今天蒼梧宮遭遇外敵,衆姊妹自是沒有心思去遊玩,想必你可以在那裏放松片刻!”
聽了烏燕的話,懷鹿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到了後門處,走了幾百米,果然見了一片桃林,“有水,有山,有風,還有香噴噴的大蜜桃!這地方真是不錯!”
腿腳并用兩三下,懷鹿就爬到了一棵大桃樹上,剛掰下來一個大桃子,正扯了衣角蹭桃毛,忽而一陣清香慢慢飄了過來,懷鹿心頭一震,隻是覺得這香氣熟悉,四下一看,見兩三棵桃樹後,一個杏衣女子正埋頭在一男子懷中。
那男子穿一身粗布衣,顯然衣服有些小,褲腳還不及腳踝處,再一看,男子還赤着腳,因爲有樹葉的遮擋,懷鹿看不清男子的容貌,隻得側耳傾聽兩人的對話。
“幹寶哥,你穿這身衣服,我差點沒認出你來!”女子說話有些輕柔,懷鹿聽得模模糊糊。
“哎,原本我是打算偷偷跑出來找你的,可是誰料想白菊君竟然要我看護那個小娘子,那小娘子竟和你師傅認識,我被你師傅偷襲,索性我就裝作昏厥,她們竟扒去了我的衣服,把我推進了泗水河中,我見她們二人離去,才爬上岸去,偷了一農家的衣物,趁機來見你一面!墨梅,我好生想你!”
男子似乎和女子狎昵了起來,懷鹿雖聽得斷斷續續,但已經明白了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