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一拍額頭,完蛋了,那秦淮八豔都是明末清初的好不好?崇祯大帝在位十七年好不好,這個時候,那些美豔的女子也就眼前的小白門這麽大,有的甚至還沒有出生呢。
徐文舉扭着頭看了看張桓,“張兄,看不出你的口味如此獨特,這寇家雖然是世家,可是這麽小,也難爲你怎麽知道的。”
張桓強笑兩聲,捏捏小白門胖呼呼的小臉蛋兒,“呃,小姑娘,真漂亮,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兒。”
寇白門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這個哥哥欺負人,捏人臉頰哪有捏那麽疼的,眼淚頓時湧了上來,就在大大的眼眶裏轉悠着,已經要漫出來了一樣,卻堅持着不肯掉下來。
看到小姑娘的眼淚,張桓慌了,這又怎麽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寇白門的哭聲已經哇哇地響了起來,“你捏疼我了!哇……”
張桓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小白門嫩白臉上的兩個紅紅的指印,尴尬地動動手,自己隻是表示一下親昵嘛,誰知道這小姑娘這麽水嫩嘛。
這可怎麽辦?手忙腳亂半天,身上也沒有個哄人的東西,真是急死人了。
這時寇麻子放好手中的茶點,走過來蹲在小白門面前,拿袖子擦掉臉的淚水,“白門,哥哥又不是有意的,你原諒他好不好?”
“不好,他捏疼我了!”寇白門沒有一點兒未來名妓的範兒,堅持不眀讓步。
徐文舉皺皺眉,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銀錠遞給了寇麻子,“喏,小姑娘,回頭給你打副頭面首飾好當嫁妝,這行了吧?”
寇白馬滿眼淚水地看了看寇麻子手中的銀錠,把手裏的茶點往地上一放,伸手抓住銀錠抱在懷裏,“我的臉被他捏壞了,長不漂亮了,就沒人喜歡我了,再多的嫁妝也嫁不出去了。”
屁大點的小孩這都接受的什麽教育啊?張桓氣的都快要笑了,“小白門,那你說怎麽辦?”
看了看懷裏的銀子,這麽大個兒的銀子以前還沒見過呢,小姑娘沒有猶豫,把銀子遞給了張桓,“我要你娶我,反正我是被你捏的不漂亮了,你不能嫌棄我。”
嘿,沒想到竟然在南京城裏秦淮河下被人逼婚了,隻是這新娘子有些過小了吧?
看到寇白門不哭了,張桓心裏長舒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把她抱起來,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而已,輕得跟根草一樣,正如她的命運,真的跟個燈芯草一樣輕。
“小白門,你要好好長大喲,長大了才能嫁給我,知道嗎?”
寇白門的小手輕輕環住張桓的脖子,輕聲在張桓耳邊說,“好的,我一定快快長大,到時你就來娶我過門,不準嫌我長得醜,我的臉是被你捏壞的,嘻嘻。”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小姑娘滿眼帶着淚花兒就笑成了一團。
“好了,小白門,咱們到這邊來吃點心吧。”張桓抱着她往桌子走去。
寇白門一掙紮,跳到了地上,“不行,你們大人說話不算話,你要寫婚書才行。”
張桓蹲下來,看着她的小臉兒,還有那雙美麗的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還要寫婚書啊?好啊,不如你下去寫好了,我來填上名字,好不好?”
“好!我這就下去寫婚書。”寇白門奶聲奶氣地說完,轉身身樓梯跑去。
寇麻子等下了樓,這才對着幾個人彎腰一禮,“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幾位大人千萬别生氣。”
張桓随手把銀子扔給寇麻子,“這銀子你回頭給她,她要是不要,就說是我的聘禮好了,給她攢着當嫁妝,哈哈……”
鄭芝鳳一直笑嘻嘻的,“沒想到張兄竟然如此大度,這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一個小姑娘,她知道什麽呢?好玩罷了。”張桓看看徐文舉,“倒是讓小公爺破費了。”
“張桓,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公爺?聽着鬧心,你要不然叫我文舉,要不然叫我小徐或是老徐都行,求求你,别再叫我小公爺了。”徐文舉沖着張桓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看樣子是真夠了。
“好吧,以後我就叫你文舉,這次來能認識你,能夠見着國公,是我最大的收獲了。”張桓剛剛說完,就覺着事情不對,有兩道如同實質般的目光掃在自己臉上。
急忙轉回頭,卻見鄭芝鳳正狠狠地瞪着自己,知道這小子是吃味了兒,急忙解釋,“鄭兄,咱們都是闖海的,應該算是自己人了。”
“呸,誰跟你是自己人!”鄭芝鳳哼了一聲,“你是官我是賊,好不好?”
“不能這麽說啊,以後大家都是一樣的了。”張桓看了看徐文舉,“有魏國公爺幫忙,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哼,以後我們是官,你卻變成了賊。”鄭芝鳳撇了一下嘴,“我們正在拼命想上岸,你倒好,拼命想下海,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老子比你多知道三百年好不好?如果說陸地是以前大國揚威的舞台,今後的幾百年,大海才是大國較量的主戰場。
張桓知道這是個永遠無法說清的話題,尤其是對現在的大明人更是如此。
“我們守着海,總不能光看着你們在海裏撈金取銀,我們幹站在岸邊看着吧?”張桓拍拍鄭芝鳳的肩膀,“大海是大家的,隻要有心,大家都可以跳進來,至于誰生誰死,那就要看大家的本事了。”
鄭芝鳳一扭肩膀,躲開他的手,“海裏風浪大,小心嗆水嗆死你!”
“現在好了,有你們家造的船,海裏風浪再大也不怕,”張桓呵呵一笑,“再說了,我們現在已經在海裏,現在看水性還不錯。”
徐文舉沒有說什麽,隻是專心地對付着送上來的點心和茶水,看樣子這小子要麽是真餓了,要麽是真的喜歡這兒的東西。
但是很快張桓和鄭芝鳳兩個就後悔了,因爲這白樓的菜上得太慢了,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仍然不見上菜。
“我說徐文舉,你帶我們來是吃飯來了還是挨餓來了?”鄭芝鳳不幹了,剛才的點心都讓徐文舉吃了,他的肚子餓得咕咕直響。
徐文舉隻能是拱手作揖表示歉意,可是這白樓的茶點也沒有多餘的,隻上一次,再上就沒有了。現在就算是揍他一頓也與事無濟,張桓兩個隻好繼續餓着肚子等下去了。
正等得不耐煩呢,樓梯那兒響起腳步聲,三個人一齊轉頭看去,卻是寇白門興高彩烈地端着一個托盤跑了上來。
沒等他們歡喜地起身,寇白門已經跑到了張桓面前,把托盤往他跟前一遞,“婚書我已經寫好了,你快點簽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