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是一種滋補食品,又名“八珍湯”,是由黃芪、煨面、蓮菜、羊肉、長山藥、黃酒、酒糟、羊尾油配制而成,外加腌韭菜做引子。
它是太原特有的一種風味早點,據說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每年從農曆白露到翌年立春期間推出。
據說經常食用,有益氣調元、活血健胃、滋補虛損的功效,可謂是一道藥膳類的家常小吃。
最關鍵的是這道名吃據說是明末時一位奇人叫做傅山的研制的,是爲了治療母親的病而發明的,後來這位奇人把這道藥膳傳給了大家,所以每天秋後,太原人就敞開了吃。
張桓吃的那家不知是不是沒有得到真傳,反正羊膻味挺大,吃到一半的時候就敗退了,沒想到穿越四百年,竟然要在聊城吃頭腦,隻是不知道此頭腦是否是彼頭腦,也許隻是趕巧了而已。
張桓随着傅照來到了偏房坐下,這小院看着不大,屋子倒是挺多,四面四排屋子。
剛才他看了,這院裏就他們爺倆,外加一個老仆,再沒有别人了,南面的屋子平時兼作診所,有來看病的病人就在南屋。
吃飯的屋子在西偏屋,看來是廚房、餐廳和老仆的住處,傅照住在北屋,兒子住在東屋,倒也井井有條。
“呆會兒吃的時候,不要客氣,就當是在家裏一樣。”傅照淨過了手,接過老仆遞過來的布巾擦幹,随意地讓張桓坐下。
張桓沒說什麽,隻是咧嘴笑了笑,既然厚着臉皮上了門了,哪裏還用的着跟人瞎客氣啊,上來就吃呗,這都什麽時候,估計得有小兩點了吧?
兩個人正說着呢,傅照的兒子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了,放到桌子上,從盤裏端出來兩個大碗,裏面是熱乎乎的熱湯,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讓張桓的肚子不由地又叫了好幾聲。
傅照哈哈一笑,“來吧,小子,快點吃吧,掰點這個餅放進去泡着吃。”
張桓一見,直接就愣住了,除了裝湯的碗不同之外,這碗頭腦竟然與他四百年後在太原吃的那碗對腦一模一樣,也是一樣的稠稠的跟粥一樣,散發着一股子羊肉的味道和草藥的味道。
丫的難道說連這個東西也穿越了嗎?張桓不敢置信地拿手中的勺子攪和了一下,真的是前世時的那種感覺。
這東西很燙,跟過橋米線有些異曲同工的地方,如果看着不怎麽冒氣了,貿然來上一大口,定然會燙得你找不着北。
張桓吃過,自然知道它的厲害,取過旁邊的幹餅,用力掰開泡進湯裏,同時用勺子慢慢攪着,期望着它早點涼下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傅照爺倆都在靜靜地看着他,從開始時的看熱鬧,到後來的詫異乃至微笑,傅照和兒子兩個相視一笑,都沒有說什麽。
“來,張桓,你嘗嘗這個,這是個好東西,味道很好的,這湯裏加上這個味道更好。”老頑童傅照伸手拿過一個瓷罐,揭開蓋子,拿過勺子舀了一大勺就往張桓的頭腦湯裏放。
張桓剛要伸手擋一下,突然如同被電擊了一樣,塑在了原地,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老天爺,我看到了什麽?這些紅紅的、散發着辛辣味道的東西,這種熟悉的已經闊别了許久的滋味,沒有想到!
“來,大口嘗嘗,這東西是從呂宋來的,可甜了,你大點來一口,味道特别正,要不是你小子投我的緣,你連見也别想見着。”傅照用力攪拌了一下,讓那些火紅的顆粒均勻地混到了頭腦湯裏。
哈哈,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現了辣椒!
張桓用力咬住牙關,在傅照吃驚的眼神裏,伸手從他手中取過了那個瓷罐,太好了,裏面還有很多完整的辣椒籽兒。
“老爺子,這東西你還有嗎?”張桓緊緊地抓住瓷罐,滿懷希冀地問道。
傅照是真的愣了,“沒了,就這麽多了,這是一位福建的朋友,進京時路過聊城捎給我的。”
“老爺子,這罐辣椒能送我嗎?”一聽是福建來的,而且那人已經進京了,張桓的心涼了半截,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罐裏剩下來的辣椒籽了。
傅照倒是明白,一聽張桓叫這東西叫辣椒,把手中的勺子放下來,“你知道此物?”
“知道,這種作物叫做辣椒,來自遙遠的美洲,是一種辛辣作物,最能驅除濕氣,對于我國江南、巴蜀一帶的濕氣頗有效果。”
張桓緊緊地抓住罐子,老爺子,我能告訴你,這東西将來種得全國各地到底都是,幾乎家家吃飯都離不了,成了一味最基本的調味品嗎?
傅照哈哈一笑,“行了,這東西歸你了,反正我老漢也不認識它,居然拿着當着吃的。”
“這東西确實是用來吃的,而且十分美味。”張桓說着話,伸手拿過蓋子扣上,伸手舀起一大勺拌了辣椒的頭腦湯來,“這東西下飯最好,而且耐儲藏,最适宜于貧困農戶。”
一勺頭腦湯放進嘴裏,那辛辣的味道立即彌漫了整個口腔。
張桓疏忽了一個問題,前世時的身體早已适應了辣椒,可是明末的這具身體還是第一次接觸,雖然自己有着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嘴巴卻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美味。
“噗”地一聲把滿嘴的頭腦湯噴了出去,隻見傅照和兒子兩個頗有默契地轉身離地,輕松避開了張桓的偷襲。
“哈哈哈哈!”老頑童笑得都要喘不上氣來了,“我還以爲你認得這東西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是跟其他人一樣,這東西厲害吧?”
張桓拿過旁邊的茶壺來,倒了一杯涼茶來漱口,很快嘴裏的火辣就感覺不出來了,整個嘴幾乎可以感覺到地腫了起來。
傅照得意地看着張桓,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意思,“嗯,這個東西叫辣椒?倒也合适,這些辣椒就給你了,不過等明天辣椒結果子的時候,你得給我送一些來,這個遊戲太好玩了。傅山,再去給這小子盛一碗來,他還餓着呢。”
看樣子這爺倆常常這樣折騰來作客的人,張桓無奈地笑笑,這嘴都腫了,還怎麽吃飯啊?
突然間腦子一激淩,張桓猛地轉過頭來,“老爺子,你剛才是說,他叫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