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和石頭兩人邁步進了客棧,裏面已經擠了不少人。
客棧老闆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一見人多了,立即把房價翻了一番。
很多原來想住店的人一見房價翻番,紛紛與他理論起來,老闆卻一概笑而不答,任你罵任你說,但是這房價是漲定了。
石頭上前,也沒跟店老闆羅嗦,直接開口要了十間上房,沒法子,隊伍人太多了,前前後後五六十人呢,就這還得擠着住呢。
老闆剛剛伸出手,一錠雪白的銀子就拍在了他的手裏,頓時讓他眉開眼笑,安排小二把二樓的十間上房全部安排給了石頭。
“看到沒有?你們還賺房貴?再過一會兒,怕是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店老闆得意地收好銀子,眼睛一轉,“房價再漲一倍!”
這家客棧一共有兩層,其中二樓全部是上房,隻有十間,現在全讓石頭包下來了,倒是清靜。
店小二在前面引着路,張桓帶着張怡、海棠和小七小妹一起上了二樓,五個姑娘擠了兩個房間,張桓和石頭兩個占了一個,其他七個房間由其他兄弟們輪着休息了。
“應該是蔡家人被發現了。”安頓好了以後,張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了看石頭。
石頭點點頭,“是,剛剛找人打聽了一下,現在濟南府正在進行全城大索。不過咱們的東西,昨天晚上已經堅壁了,不挖地三尺,别想找得到。”
張桓點點頭,“好,蔡青怎麽樣?今天露面了沒有?”
“沒呢,聽說這小子現在吓得縮在家裏,根本不敢露面。”
“海叔那邊怎麽樣?曆城縣有沒有追究?”
“暫時沒有!蔡家在濟南城裏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海家根本排不上号。”石頭在濟南城裏呆了這多半個月,已經充分發揮搞情報的特長,把蔡家上下摸了個底兒清,要不然昨天晚上也不能進行的那麽順利。
知道蔡家現在已經犯了衆怒,要不然張桓也不會冒失地采取“斬首行動”,蔡家嫡系男子,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就地斬首。
“現在還能進去嗎?”蔡青蔡英文這玩藝兒,還是得自己動手殺了他才心情舒暢。
從窗子向外面看去,擁護的人群仍然擠在城門口,希望城門能夠打開,放他們進去,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出來露一面或是給他們一個準話。
“難!這案子,濟南府捂不住,山東巡撫也不敢捂,所以他們必須要做出些姿态來,起碼追捕人犯的行動他們做了,至于效果,那就是天知道了。”
石頭搖了搖頭,“就算是抓不着人,他們也得折騰幾天,這些官老爺就是這個德性。”
“哼,現在蔡家嫡系子弟裏,隻剩下蔡英文一個人了,我倒要看看他一個纨绔子弟,能夠玩出什麽花樣。”
張桓恨恨地坐在床·上,“恨隻恨昨天讓這小子漏網了。”
他們兩個在城外客棧裏發狠,蔡青蔡英文卻在城裏被窩裏發抖。
蔡家所有嫡系的男人都死了,偌大的蔡家,一百多口子,嫡系男子有二十七人,其中二十六人昨天晚上全部歸西見了閻王,隻有他昨天晚上去找兔兒爺了,非常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所以有時侯有點奇怪的愛好或許是能救命的。
蔡英文雖然草包一些,另類一些,但其實他并不是很傻,起碼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這次蔡家是碰上硬點子了,具體是誰,他說不上來,但是肯定來頭不小。
報信的人一早就打發出城了,蔡家其他人已經鬧到了山東巡撫和濟南知府那裏,不管怎麽說,現在九千歲仍然在,蔡家還沒有倒,出了這樣全家嫡系被殺的血案,他們兩個衙門難逃其咎。
最難受的是濟南知府胡知太,作爲濟南的父母官兒,本來與蔡家關系相當深厚,說句不好聽的,死的這二十六個人沒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很多人平時都沒少在一起花天酒地。
而且仗着這層關系,京裏的蔡侍郎也已經答應幫着他活動一下,他的目标是能夠回到老家福建去擔任個布政使。
可是現在,蔡侍郎家裏出了這樣的血案,二十七個在濟南的嫡系男子隻剩下一個蔡青,其他人全部一晚上丢了性命,這事兒他擔不起。
既然出了事情,那隻能想方設法進行挽救,于是在派出了報信的人以後,濟南城四門緊閉,關上門先在城裏抓兇手。
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這事兒必須要親曆親爲,起碼兇殺現場他胡知太是必須要去的,這是他的本職工作。
結果到了蔡府,沒走幾處現場,他就再也沒法走了,倒不是現場過于血腥,而是每一處兇殺現場,都留下子大量聞香教的書籍、傳單。
這下子倒是給胡知府一個解釋,是聞香教偷潛入城,偷入蔡府暗殺了蔡家人。
如果能這樣說的話,倒是可以圓過這個謊,而且對現場也有大量證據表明了這一點,對上對下都可以交待過去。
本來胡知太打算的挺好,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山東從來都不缺少認真的人,比如他知府衙門裏的捕快頭子叫做于通的,就是這樣一個認真的人。
死了二十六個人,其中有三個是死在外面的不同場合,其他二十三個都是在睡夢中被人取了性命,雖然現場發現了聞香教的痕迹,但是于通根本不相信,聞香教那群笨蛋能做出這麽漂亮的命案來。
經過現場分析刀口,于通得出一個結論,所有的二十六個人,全部死于一個人之手。
看刀口的穩狠準程度,于通相信這人的年紀應該在三十五到五十歲之間,至少有二十年玩刀的經驗,要不然不會捅的如此準,殺得如此狠。
而且他用的應該是一口寶刀,要不然不會如此鋒利。
對知府大人的結論,于通是不好推翻的,而且多年的捕頭經驗告訴他,于公于私,按着胡知太的說法去操辦,是最符合所有人利益的,所以于通也沒有理由去推翻。
但于通是個認真的人,所以在具體行動中,在挨家挨戶搜查過程裏,他的目光始終緊盯着符合他圈定條件的人,在很短的時間裏,抓了一批符合條件的人,整個知府衙門裏頓時人滿爲患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有個好處,很多原來關在大牢裏的人,大量被無罪開釋,或是具保出牢了,反正大家都要騰地方給于總捕頭,用來關押那些可能造成蔡家血案的嫌疑犯。
海大富就是這樣被放出來的,但是直到出獄,海大富也搞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