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現在已經搞明白了,面前的這兩位,最大的官兒是一位副将,背後是登州府的總兵,區區一個二品武官,這樣的官階哪能跟自家叔叔比呢?
弄清楚以後,蔡青的口氣可就硬了,“隻要我叔叔一句話,你頭上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想清楚尼瑪屁,老子打死你!”張桓和張大奎兩個還沒出聲呢,旁邊竄出來一個人,一腳把蔡青蔡英文給踢了個狗吃`屎,跟着沒頭沒腦地踢了起來。
蔡青正得意呢,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披頭蓋腦這一通揍,頓時跟殺豬一樣嚎了起來。
張桓一見,這位怎麽個情況?
仔細一看,竟然是剛才堵在茶座門口死不讓步的胖子,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這麽牛氣,竟然當街毆打吏部侍郎的侄子。
張大奎看他揍了一小會兒,急忙上前攔住,“兄弟,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呸,狗一樣的人,也敢當街強搶民女,還敢打老子!”那人被張大奎拉住了胳膊,恨恨地用腳又踢了兩下,這才朝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張桓急忙上前,“好兄弟,剛剛真是謝謝你了,這事兒跟你沒有關系,你且讓一讓,等此間事了,我再登門道謝。”
那人被打得豬頭一樣的腦袋一撲愣,“怎麽跟我沒關系,我這頓打白挨了?”
聽他這麽一說,大家往他臉上一看,嗯,也确實被揍得挺慘的,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了。
“此事要從長計議,這人有些背景,咱們暫時不宜跟他硬碰……”
張桓剛說到這裏,那人一梗脖子,“他有背景,咱就沒有背景嗎?媽的,老子喜歡的女孩,他也敢伸手,看我不打死他!”
這是怎麽個意思?張桓的臉一下子就變了,鬧了半天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好鳥?
他喜歡的女孩?樓上就小妹和海棠在,這小子到底喜歡哪一個?
“姓菜的小子,剛才打老子很痛快吧?告訴你,别說你叔叔是吏部侍郎,就算你爹是吏部尚書,今天你也死定了。”那人掙紮着站到蔡青蔡英文面前,憤怒地咆哮着。
張桓看看張大奎,這娃誰家的啊,被揍傻了吧?
張大奎則仔細地看了看那人的衣服裝飾,臉上突然一驚,幾乎不敢相信地拉過他的胳膊,往臉上仔細看去,嘴巴一下子張得老大。
那人被張大奎拉着胳膊,再一看他的神情,艱難地咧嘴一笑,露出更加難看的笑容,“老張,認出來了?”
張大奎一聽急忙雙手扶着他坐下來,“小公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剛剛問完,隻聽得外面的嘈雜聲大起,間或夾雜着刀槍相撞之聲。
張大奎沖着那人一抱拳,快步沖向門口,“外面的人聽着,迅速将這群亂黨拿下,若有抵抗,格殺勿論!”
一句格殺勿論,殺氣騰騰!
有個五大三粗的打手根本不當回事兒,掄着手裏的長棍奔一名兵士就砸了過去,那士兵往旁邊輕輕一閃,手裏明晃晃的長槍向前一送,直接紮到了那人的肚子上。
血嘩地一下子流了出來,沒想到那名兵士并沒有收手,反而順手一擰槍杆,槍頭在他的腹内打了個轉兒,這才向上一挑,抽回了長槍,伴随着一長串兒血滴,那人的肚子就被開了膛,青色的腸子流了一地,眼見沒救了。
就這一下子,讓那些還在試圖抵抗的打手家丁頓時沒有了膽氣,紛紛扔下手裏的武器,抱頭蹲到了地上。
張大奎這才轉回頭,來到那人身邊,“小公爺,您今兒出府的時候不是帶了二十多人嗎?他們都哪去了?”
“我偷着溜回來了,他們還在城外四處找我呢。”那人得意地一笑,又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不由地又叫喚起來。
張桓有些蒙了,這登州府什麽時候有小公爺了?
張大奎一拍大腿,“小公爺,登州府現時不同往日,有大量遼民渡海而來,很多人已經饑苦無食,不少人已經開始铤而走險,最近一段時間各類搶劫命案時有發生,你這樣丢開護衛,一個人随意溜達,要是讓老國公知道了……”
“得了,張大哥,這事兒算我錯了,求你高擡貴手,千萬别跟張大人說。”那豬頭少年急忙打拱作揖地求起饒來。
張桓嘬嘬牙花,這到底是哪路的公爺啊?
“哎,小子,你剛才說什麽?哪個是你喜歡的女孩?說說看,你打算讓我廢了你哪隻眼珠子?”這小子擺明就是纨绔子弟,狠狠吓唬一下也就過去了。
那豬頭少年一聽,扭頭看了看張大奎,“張大哥,這人是誰啊?”
這小子剛才被打蒙了,張桓到了以後做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可是說的話他卻是一句也沒有聽到。
“這位是奇山千戶所的張桓千戶,他……”張大奎一聽張桓的話,知道這位小爺肯定是心裏犯堵呢,急忙給豬頭少年介紹。
可是豬頭少年挺心急,沒等張大奎說完,上前一把拉住張桓,“大哥,你是好樣的,别看咱倆差不多年紀,我不如你,今天要不是你撥刀相助,兄弟說不定就吃大虧了,從現在起,咱們就是親兄弟,對了,你多大來着?”
張大奎在旁邊剛要提醒,豬頭少年已經接着說下去了,“你已經是千戶了,說明最少十六歲了,我今年十五歲,大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親哥!”
這小子是個話痨!
張桓心說你什麽人呀,這就成了我兄弟了,你夠格嗎?
正想一腳把這小子踹開,沒想到他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着張桓磕了三個響頭,“大哥,我叫徐文爵,從今天起我就多了一個哥哥!”
張桓一愣,什麽,他叫徐文爵?
擦了,這不是那位準備娶張怡的徐小公爺麽?
你大爺的,想明白這事兒以後,張桓一腳踹了出去,你小子敢跟老子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