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銀票首飾,張桓點點頭,“好了,你自己去那邊把今天的事情經過寫下來,要是錯了一個字,我就剁下你的一根指頭。對了,順便寫一張一萬兩銀子的欠條,這是你答應的,回頭老子上濟南府找你要去。”
蔡英文咧咧嘴,不敢說什麽,自己到櫃台那兒尋出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張桓也不客氣,把桌上的東西一劃拉,全部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接着又把田新弄過來,如法炮制一番,拿到了口供。
看着兩份口供擺在面前,都是兩個人親筆書寫,這東西将來打起官司來,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雖然張桓知道,到了官府,真正起作用的還是銀子,但是有這麽一份東西在手上,總是覺着有點把柄。
“說說吧,二位少爺,今天這事兒咱們怎麽處理啊?”
張桓看了看兩個少爺羔子,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
蔡青蔡英文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田新,又轉頭看向了張桓,“不知好漢打算如何處理?”
這就是蔡青身處省城濟南,見多識廣的妙處了,知道今天這事兒怕是栽了,就算是要找面子,那也得回頭,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脫身。
張桓看看張大奎,“張副将,今天這事兒,兩位公子少爺閑着沒事,當街強搶民女,毆打百姓,公然對抗朝廷,意圖傷害登州總兵府副将,這事兒還請您作主吧。”
這是登州府,是張可大的地盤,張大奎作爲張可大的代表,今天這事兒隻能交給他來處理,否則不但張大奎臉上無光,張可大那兒也不好看。
聽到張桓這樣說,田新的臉可就變色了,什麽強搶民女,當街打人什麽的他都不怕,可是眼見面前這位竟然是一位副将,還是登州總兵府的,知道這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作爲田家嫡長子,他很清楚現在家裏的狀況,自從爺爺去世以後,兩個叔叔拼命想要分家,父親也是不着調的,結果弄得偌大的田家處于風雨飄搖之中。
最麻煩的是自從登州總兵張可大到任以後,父親多次上門拜見,卻總是被拒之門外,知道這位怕是不好打交道的。
自己想方設法與蔡青交往,甚至不惜陪着他強搶民女,也是爲了拉住他,爲父親提供一些幫助,沒想到這下子馬屁沒拍好,卻拍到了馬蜂窩上。
“大人,我們……”
沒等田新說出求饒的話,張大奎兩眼一瞪,“登州是講王法的,這兩個人既然意圖謀反,但是又都是官宦世家,少不得要帶回麻煩大帥了。”
正在這時,突然間外出傳來一陣嘈雜的叫聲,“快把我們少爺放出來,要不然一把火燒了你們!”
張桓一聽,這又是哪家的腦殘啊,一把火點上,那不連你們家少爺一塊兒燒了?怎麽大戶人家都喜歡養這麽些不長腦子的啊。
推開門向外一塊,吆喝,這麽會兒的功夫,外面的已經圍了三四十人,把個小小的茶室圍得水洩不通,要不是顧忌自家少爺在裏,估計早就沖進來了。
“張大哥,這下子有熱鬧了,來的人還真不少。”張桓呵呵一笑,現在他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來的人越多,這事兒越不可能私下裏處理。
自己剛剛還跟張可大兩個商量着怎麽收拾田家呢,這位田新田大公子就送了這麽一份大禮,真是詩書傳家知人心啊。
屋裏的田新聽到外面的吵鬧,氣急敗壞地沖着外面吼道,“外面的人聽着,我是大公子田新,我命令你們全部滾回家去,哪個再敢在這裏鬧事,回頭我扒了他的皮。”
看來公子爺都是喜歡扒皮的,可惜外面的打手們護主心切,甯可回頭被大少爺扒皮,也不敢離開半分。
張桓看了看田新,“大少爺,看來你說的話不好使啊。”
田新可憐巴巴地看了看張大奎,“将軍,都是小的不長眼,這是我自己做下的,跟家裏沒有什麽關系,求大人可憐可憐我,饒了我這一遭吧……”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跪倒在地。
蔡青蔡英文看着田新跪倒在地,整個人已經傻了,在登州府,田家不是最大的地主嗎?怎麽見到一個小小的副将竟然會跪倒在地,這個也太颠覆三觀了。
他不明白的是,張大奎這位小小的副将手裏掌是整個登州總兵府全部的精銳,是張可大心腹中的心腹,惹急了他,不用經過張可大,他都能讓田家生不如死。
蔡家在濟南能夠橫行霸道,最關鍵的是有一位在當吏部侍郎,要不然光憑巨大的财富,那就是一隻放進狼群裏的小羊,随時都能被别人吃掉。
張大奎冷哼一聲,“田公子,你是文人,這一跪咱們老張生受不起,你還是站起來跟着我去見大帥吧。”
田新沒說什麽,蔡青倒是不屑地看了張大奎一眼,“一個小小的副将,竟然如此欺壓良善,看來這登州府也太沒有規矩了。”
張大奎看了看蔡青,“你也不用多說什麽,今天這事兒你是主謀,他是從犯,你們兩個誰也别想跑掉。”
“哼哼,我們在外面有那麽多人,你能把我們怎麽樣?”蔡青蔡英文依然把自己在濟南府的那一套拿了出來,蠻橫不講道理。
聽到他這麽說,張大奎剛剛要說什麽,突然聽到外面一陣人嘶馬叫,有人大聲喊着号令把所有人圍了起來。
仔細一聽,張大奎心裏一松,外面說話的是都是登州總兵府中軍人馬,看樣子是得了消息趕了過來。
“張大人,外面應該是大人的中軍來了,有他們在,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的。”張大奎沖着張桓一拱手,“這兩個人就暫時交由我等帶回去,等問清情況再交給張大人處理。”
張桓急忙回禮,“好說好說,一切聽将軍的。不過,這兩個的嘴巴太臭,還請将軍要早想辦法,要不然帶到大帥面前再胡言亂語,大帥一怒之下要他們的狗命,雖然說沒有什麽,但畢竟會對大帥的清名有礙,還請将軍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