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擡頭去看,正好看到張桓提着長槍從一旁趕了過來,“教官……”
原來教官一直在自己身邊,剛才那個拿狼牙棒的肯定就是死在他手裏。
“楊令,快點打開營門,我看這些燒香的想要跑,既然來了,就别想着回去了!”
張桓大步沖到楊令跟前,看着渾身是血的楊令,“不錯,第一次獨立指揮,你小子就給我露了臉!”
楊令點點頭,“教官,現在是要去追擊嗎?”
“你看,這些燒香的根本沒有營盤,現在人聚在一起,已經明顯開始向後撤了,”
張桓指了指小山下面,“前前後後幾次沖鋒,死傷的人數已經超過一半了,他們的膽子已經吓破了,馬上追上去,不能讓他們就這麽輕松地逃掉。”
楊令看了看,立即沖到營門口,帶人用長槍把門外的死屍清理了一下,這才打開營門,沖了出去。
從護營溝到營門的短短幾十步距離,躺了一地的聞香教教徒,有的已經死了,還有的痛得大聲嚎叫着。
楊令沒有功夫管他們,“傅全享,你帶兩個小旗打掃戰場,其他人随我追!”
聽到這個命令,傅全享哼哼了兩聲,也隻能執行,别說張桓在眼前,就是張桓不在眼前,他也不敢違抗命令。
在奇山軍裏,服從上級命令這是第一條軍令,有意見戰後提,但是軍令必須執行。
下達命令以後,楊令第一個沖了出去,随後是八個小旗近八十人,一起舉着長槍就追了下去。
沒過多久,張江也帶着人沖了過來,很快就與楊令他們彙合在一起,如一股洪流,沖向正在潰退中的唐松唐大長老。
聞香教的人現在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什麽彌勒轉世,什麽無生老母,都不如自己的命金貴。
要說他們跑的速度夠快了,又是先跑一步,可惜的是這些聞香教徒碰上了奇山軍。
從成軍的第一天起,張桓的訓練科目裏就有跑步,而且是越野跑,負重越野跑,跟不上的人隻能淘汰。
寨前一營和二營都是從預備隊裏挑選上來的,行軍跑是第一項考核科目,現在碰上這些扭屁股就跑的家夥,自然不會客氣。
眼見着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有的聞香教徒蠻性大發,反正跑不了,不如拼一個算一個,拼兩個賺一個。
可是他們根本沒法停下來,剛一停下來,就被後面的人給推倒在地上,幾十上百隻腳踏上去,立即就剩下半條命了。
如同趕羊一樣地追了五六裏路,楊令終于追上了。
“繳械不殺!”“抱頭蹲下!”一連串的喊聲響起來,張桓說了,這都是些好勞力,不能随便浪費了。
繳械不殺的說法擊破了很多聞香教徒最後一絲堅持,再跑下去,不用人家殺,五髒都要從肚子裏跳出來了。
一大片人倒地上,隻剩下沒有參加沖鋒的二百人還在繼續逃竄,他們的體力還比較充沛。
幾百名聞香教徒躺倒在地上,直接擋住了楊令他們追擊的腳步,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前面的兩百多人越跑越遠。
唐松回頭看着這一幕,心頭止不住地狂喜,這些該死的沖鋒不力,雖然沒有死在沖鋒的路上,沒想到卻擋住了追兵,救了他一命。
前面就可以進山了,隻要進了山,那就是聞香教的天下了。
唐松看着不遠處的青山綠樹,竟然有一種他從來沒有發現過的美,簡直就代表着生命,讓他有一種想要賦詩一首的沖動。
可是沒等陶醉多久,沒等他的詩句醞釀出來,隻聽一陣梆子響,前方進山路的兩邊樹林裏,跳出一隊人馬,擋在他的面前。
沒等他看清對面是誰,背後又是一陣梆子響,又有一隊人馬跳出來,把他的後路給堵住了。
唐松一見傻眼了,這哪兒的山賊啊,前後一堵,這是要活捉自己嗎?最要命的是,這前後兩撥人裏面,竟然都有騎馬的,什麽時候山賊也有這等實力了?
隻見前面的人馬裏走出一個人,中等人才,光着膀子,手裏提着一根長槍,尺長的槍頭發出閃閃的寒光。
“對面的人聽着,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要是膽敢反抗,全部就地格殺!”
唐松一聽,這簡直是笑話,我們這邊還有兩三百人呢,你們隻有四五十人,這點人就想讓我們投降?
他剛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突然間長高了,周圍的人都高出了一大截子,再一細看,所有的聞香教徒都跪倒在地,放棄了抵抗。
這算什麽?大長老唐松傻眼了,這還是我聖教門下的護法軍嗎?怎麽這麽容易就棄械投降了?
他也不想想,這些人原來不過是山裏的莊稼漢,受了聞香教的宣傳鼓動也不過幾年的時間。
他們入教,更多的是愚昧,是爲了有更好的生活和美好的向往,但是他們不傻,面對官兵造反,要是早期能夠成功,或許還可以裹脅一部分人,可是第一槍就碰上了奇山軍,當頭一棒很容易就把他們打醒了,再想讓他們賣命就難了。
看着跪倒一地的教徒,唐松慘笑一聲,伸手撥出長刀,他真的很想像個戲台上的英雄一樣,拿刀往脖子上一抹,來個氣壯山河萬古流芳,可是這一刀下去會不會很疼啊?
正在他猶豫的當口,剛才喊話的少年已經來到了他面前,手裏的長槍輕輕挽了個槍花,把他的長刀打落,“行了,别裝樣了,都站起來,排成隊,依次解下褲帶綁住前面人的手,然後掉頭往回走。”
看着兩三百名漢子解褲腰帶的樣子,丁海真的直想笑,可是他知道,教官老大把他放在這裏,爲的是堵住這些燒香的回山的路,要是放跑了一人,那都是他的過錯。
“馬隊,立即出發,四下裏巡視,發現有偷逃的,立即抓回來,遇到抵抗,可以就地正法。”雖然張桓要求盡力捉活的,但是前提要保證自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