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這所營寨裏隻有幾十個老弱殘兵,他們膽敢對抗聖教,無生老母降旨,消滅他們。”唐大簡單地動員了一下,沒法子,這種送死的事情提不起精神來。
唐二那邊則熱鬧的多,幾個法師開始呼呼作法,又是跳又是唱,又是煙又是火,整得挺熱鬧。
唐大一看知道這小子又要玩符水那一套,自己剛才是氣糊塗了,都忘了整這些了,要是不喝符水,這些教衆得不到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他們還敢進攻嗎?
急忙叫來随隊法師開始做起法來,頓時營盤裏跟過年一樣熱鬧起來。
寨前營的兄弟們都小心地在營牆上露出腦袋,觀看着下面的熱鬧,這不花錢就能看到唱戲的,這仗打得有意思。
“安大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呢?”于進縮着腦袋,看着山腳下跳大神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快死的螞蚱,多蹦達兩下呗。”安世民知道,對于這些新兵來說,刀槍不入啊,神功護體啊什麽的,對他們還是有一定影響的,幹脆也不點破,随便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了。
“安大哥,不對啊,他們怎麽開始分水喝呢?不對,是喝得酒,你看一個個都開始嗷嗷大叫了,媽的,叫得真難聽!”于進縮了縮脖子,看着這些似乎喝多了開始發瘋的人,心裏有一點點打怵。
安世民嘿嘿一笑,“沒事兒,越是這樣,死的越快。呆會兒捅他們的時候,記住了,紮進去以後,扭一下再往後抽,咱這槍頭上有血槽,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他們流血流死就行了。”
話說這個槍頭造的就是好,比原來的長棍好多了,不但長了一尺多,而且這家夥紮進去,肯定比槍頭要命啊!
安世民是第一批的衛隊成員,打刁家坡的時候,手裏還是長棍,雖然也打赢了,但是光憑感覺也不如現在手中的長槍好。
他在柞木長棍最常用的位置,用絲線纏了把手,這樣紮人的時候,就算是有血水順着槍杆流下來,他也有把握能夠抓牢槍杆子,不于于出現手滑的問題。
唐松看着唐大唐二的營寨裏開始分發符水,知道進攻就要開始了。
要說心裏不緊張那是胡說,但是對唐大長老來說,他擔心的是今天會死多少教衆,而不是擔心會不會勝利。
“老江,你看,他們已經開始分成了兩夥,看來是沖着寨門來的,一南一門,正好,咱哥倆一邊一個,誰也别争别搶。”
楊令看着山下的教徒們開始集合,這才跟張江兩個分頭組織,準備給他們個好看的。
“老令,現在新兵多,得提醒兄弟們互相幫助,互相照應,保持好隊形,千萬别單打獨鬥,明白嗎?”
楊令點點頭,這事兒他還真有點疏忽了,沒想到張江這小子還挺細心的。
“對了,老江,呆會兒殺的時候留點勁兒,隻要把他們打退了就行。”
看到張江有點迷糊,楊令湊到跟前,“你要是一下子把他們打疼了,他們跑了怎麽辦?得像釣魚那樣,慢慢引着他們,一點點消耗他們,明白嗎?”
張江恍然大悟,“老令,說實話,我今天才發現,你真是太壞了,不過,我喜歡。”
楊令看到難得說笑的張江竟然也說了句俏皮話,哈哈大笑着往南門走去。
“兄弟們,呆會兒他們上來的時候,給我狠狠的招待,把平時訓練的勁頭兒拿出來!”
楊令大聲地吆喝着,“咱們千戶大人,那可是帶着兄弟們打到鞑子老家了,鞑子的腦袋咱們也砍了好幾百了,連鞑子都不怕,咱們還怕他們這些燒香磕頭的?”
“營長你放心,這些驢近的敢沖到咱們跟前,俺保證讓他們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絕對是有來無去!”一個粗大的聲音叫了起來。
楊令一看,樂了,原來這小子是梅利的那個假和尚兄弟,這小子身大力不虧的,跟着梅利投了張桓以後,死活不聽梅利的安排,非要到隊伍裏當兵,現在分配到了寨前營。
“和尚說得好!他們敢死,我們就敢埋!呆會兒眼睛放亮些,兄弟們互相之間多照應着點兒,别讓他們鑽了空子。”
雖然士氣正高,但是楊令也知道,這些兵裏有很多新兵,必須時刻提醒他們,要不然真到臨陣厮殺的時候真的可能會吃虧。
楊令走到和尚身邊,拍拍他的肚子,“和尚,你小子目标大,呆會兒注意點兒,你們幾個,到時幫他看着點,别讓那些狗咬着了。”
這個倒不是他多慮,在訓練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假和尚一激動,往往會不顧危險往前沖,真到了戰場上,就需要周圍兄弟們的支援和保護。
其他人看看和尚,都點頭應下了,一天是戰友,終生是兄弟,這個,從進入這個隊伍的第一天起,就是千戶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唐大帶着一衆喝了符水的教徒,紅着眼睛沖了過來,手裏提着各種奇怪的武器。
所有的教徒都不說什麽,距離營寨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他們突然發聲喊,嗷嗷叫着向營寨沖了過來。
寨前一營配備了三十張弓,根本不足以對他們形成壓制,再者現在距離太遠,弓手也沒有能力射過去,大家都隻是靜靜地看着他們沖過來,這兒有一道大餐正在等着他們。
“大長老,你的主意太好了,你看,沖上去了!”唐三兒興奮地指着攻擊的隊伍。
唐松心裏松了口氣,好啊,看來這些軍戶裏沒有弓箭,那還不是案闆上的肉,想怎麽割就怎麽割?
心裏油然生出一種舍我其誰的豪邁感來,整個聖教,有些眼光而又此膽略了,除了我大長老唐松,還有誰能勇挑重擔?
正在這時,突然攻擊的教徒們突然不見了蹤影,唐松一下子從美夢中醒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