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令,要不要出去跟他們對上一陣?”站在他身邊問話的,赫然正是張江。
昨天晚上,張江帶着寨前二營,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然進入了營寨,還從中軍營帶來了一些新式的裝備,這下子楊令的底氣更足了。
“老江,不着急,咱們的人手不足,要營寨裏還有個遮擋,要是出去列陣打,他們一旦有弓箭手,咱們就吃大虧了。”
别看張江年紀要大上很多,但在寨前所,他的二營也要服從楊令的指揮。
張桓一直沒顧上盔甲的研究,這可能與他後世時從來沒有穿戴過盔甲有關,在他看來,最有效的防禦就是進攻,但是從上次被鞑子按在營寨裏用弓箭猛射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廂情願了。
但是盔甲的配備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那玩藝兒才是真正吃鐵的大戶,現在馬陵鐵礦隻是在挖礦,還沒有進入煉鐵階段,所以有限的鐵肯定要用在武器上。
現在整個奇山軍基本的戰略就是防守反擊,防守時利用防空洞躲過弓箭,至于反擊時,那就隻能拿命去拼了,不過真到了奇山軍反擊的時候,恐怕敵人也沒有心情再來拉弓射箭了。
張江隻是提了一下意見,楊令解釋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兩個人都是第一次獨立面對敵人,都有些緊張。
“老江,據說那些燒香的人很多,我估計他們一上來會不要命地四面進攻,到時候咱們倆一人一半,分頭幹死他們。”
楊令看了看煙塵的大小,頗有些擔心,這營寨才剛剛立起來而已,能不能經起得這麽多人的沖擊?
“放心吧,我聽你的指揮。對了,教官說了,咱們不着急,多跟他們耗時間,他們人多還沒有攜帶辎重,連吃的喝的都要從十裏外往這兒送,時間一長他們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受不了。”
張江來這裏之前被張桓叫了去,專門囑咐了一些事情。
“而且這裏鄰近官道,燒香的再嚣張,也不敢拖的時間太長了,要不然就暴露了,他們現在還不具備造反的實力,隻是想迅速吃掉我們,給教官一個好看而已。”
聽了張江的話,楊令的心裏又平靜了一些,這些燒香燒得腦子壞掉了,有教官在後面謀劃,自己隻管狠狠打就是了,不打痛他們,他們是不會知道教官的厲害的。
“老江,記住了,前幾次一定要讓兄弟們用長槍頂住。咱們兩個營裏新兵不少,不讓他們親手殺殺人,總是不夠成熟,不夠狠辣。”
楊令扭頭看了看營寨裏的兵士們,後槽牙一咬,牙幫子上的肉豎了起來,“慈不掌兵,義不掌财,要想少死人,就得對他們狠一些!”
張江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老兵們都顯得很從容,在幫着新兵整理裝備,倒是有的新兵有些慌張,甚至有的開始擦起眼淚來。
“老江,在我一營,要是有人膽敢臨陣畏縮,我是要行軍法的。非常時刻,你也要心中有數。”楊令看着那幾個畏懼的新兵,眼睛裏開始冒起火來。
張江點點頭,“教官說了,令行禁止,這是當兵的第一要務,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楊令點點頭,好吧,讓他們來吧,老子倒要看看,這些燒香的能有什麽真本事。
遠遠地看見營寨,唐松不由地一陣罵娘,這是哪個缺德的選的位置?
楊令的營寨選在一處小山包上,山包面積不大,營寨正好卡在最上面的平頂處。
要想攻擊營寨,必須要從下往上沖,由于是仰坡攻擊,沖到最後不但速度沒了,而且人會比較累。
而守勢的一方,則可以以逸待勞,從上往下壓制攻擊沖鋒,讓攻擊變得更加困難。
沒想到這些狗屁軍戶裏還真有人才,竟然能夠選下這樣的位置安營紮寨。
不過逢高必缺水,隻要我把你團團圍住,想必光是缺水也能把你們給幹渴死吧?
唐松剛想到這裏,不由地又是一陣沮喪,這次出來他給自己定的時間就是一天。
一天之内解決戰鬥,那麽一切好說,要是超過一天,他也怕打草驚蛇,引起登州府的注意。
雖然嘴上說不在乎,唐松也知道聖教并沒有完成起事的準備。
登州府真要出兵清剿,聖教很有可能要被迫放棄經營了多年的這處老巢,那是上上下下都不願意看到的。
“告訴兄弟們,先找地方紮好營盤,不要急于進攻。”唐松也是無奈,一千五百人收拾一百人,本來以爲是洪水過境一樣,沒想到現在人家搬到了山頂上,洪水不管用了。
看着山下的聞香教教衆們開始準備營盤,楊令的臉上露出十分奇怪的表情,這些人是在玩過家家嗎?
隻見山下的聞香教衆按照東西南北中的方位,分成了五個營盤,這個倒是分得清楚。
至于各營盤就亂了套了,由于根本沒有準備紮營的器具,所以根本也不存在紮營的事兒,隻是随便散漫地坐在地上。
不過所有的教衆都是神情嚴肅,沒有說話喧嘩的,這點兒倒是讓楊令有些佩服。
等到人們都坐好以後,唐松把幾個心腹叫到了一起,這事兒跟原來想的不一樣,必須要重新規劃一下。
“這座營寨紮的位置,不利于我們進攻。越是如此,越要不要命地攻!”唐松看了看坐在四面的教衆,眼神裏沒有任何憐憫。
對他來說,這些被洗了腦的教衆就是用來送死的,裏面隻有一百個人,送他們他們三百人讓他們殺,也足以讓這些軍戶們崩潰的。
“這座營寨一共有南北兩個大門,老大老二各帶一隊,先試探一下,記住了,一旦碰上軍戶的弓箭,咱們立即就撤,咱們帶的盾牌不夠,先不能能跟他們玩硬的。”唐松也不傻,總算知道先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