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張桓的話,劉大林和陳長功二人心裏明白,要不是眼前這個剛長出小毛胡子的小家夥,自己兩人這輩子都是給他打工的命,現在竟然翻身做上老爺了,那原來的老爺自然就是老太爺了。
“張桓,迎接的儀式什麽的我們負責,這麽大的事情要把全體軍戶集合起來,這個恐怕有難度,是不是把你的那個衛隊暫時借用一下,這樣也好彰顯我奇山所的軍威啊。”劉大林斟酌着詞語,這話說得自己都尴尬。
張桓聽明白了劉大林的意思,爽快地一揮手,“沒事兒,需要集合多少人,用不着把整個奇山所城的軍戶都集合吧?”
“不用不用,”陳長功插話,“有個三四百人就可以了,就按京操軍的數量出兵聽訓,這個足夠了。”
三四百人?張桓算計了一下,現在所城的兵加上空空島正在訓練的兵足夠了,“行啊,那就說定了,不過這服裝?”
這個就尴尬了,奇山所的盔甲服裝多年沒有整修了,現在急忙要用,早就蟲蛀雨爛的,根本拿不出手啊。
可是張桓手下的兵也是這樣,練武藝确實肯下功夫,吃的喝的也用心,就是盔甲服裝暫時沒有置辦,一看就不是正規軍的樣子,這倒是張桓的小心思了。
陳長功皺起眉頭,現在馬上讓人趕做也來不及了,這宋參将很快就到了。
看到劉大林和陳長功兩個着急的樣子,張桓樂了,“行了,二位叔叔,幹脆咱們來個赤膊相迎,所有人都光着上身,下身的褲子差不多都是黑色或是灰色,這個看不大出來,您二位意下如何?”
赤膊相迎?劉大林看了陳長功一眼,兩個人閉眼腦補了一下,三四百名精裝少年,光着上身,肌肉結實,身形魁梧,看上去就是要拼死一戰的架式,确實比随便找些衣服穿着提氣。
“隻是天氣炎熱,孩子們能受得了嗎?”劉大林有點擔心。
“沒事兒,這種天氣他們照常訓練,不曬暴幾身皮,怎麽能跟鞑子打仗呢?”
張桓滿不在乎地說,昨天回來的時候他抽空到空空島上轉了一圈兒,那些小夥們曬得快要趕上非洲土著了,太陽底下站站校場算什麽。
聽到張桓這樣說,劉大林和陳長功兩個倒是肅然起敬,兩個老家夥不是不想到空空島上去慰問查看一下,可是韓成嚴格執行張桓的命令,無關人等不得登島,所以他們還真不知道島上的訓練情況。
“不過是五品官員的任命,張總兵竟然安排一名參将過來,足見總兵的重視程度,所以一定要準備充足,必要的禮物還是要準備的,這事兒就由我來辦吧。”
張桓知道,官場上的事情,都是花花轎子人人擡,人家爲什麽要幫你擡,看中的是你給出的籌碼,對于現在的他們三人來說,銀子無疑是最好的籌碼。
劉大林和陳長功兩家雖然略有積蓄,但是畢竟兩家還要搬家花費肯定不能小了,所以這些用來打點的銀子,張桓決定自己掏了。
他的心意劉大林和陳長功自然明白,不過這兩個老家夥打定了主意去混個世襲千戶,至于别的不會去多管。
不爲别的,劉天保和陳傑兩人現在把張桓看得跟神仙一樣,在他們兩個的心目中,張桓的話比老爹的話管用得多,兩個老家夥就算是不甘心,也隻能忍着了。
“行,那我們就去準備了。”雖然不用準備隊伍了,但是迎接的鑼鼓儀式什麽的,還得他們去操持。
從劉大林家裏出來,太陽已經近午了,張桓走在太陽下面,卻沒有感到多熱。
“二狗,二虎,去通知韓成、劉天保、陳傑、張槐,所有隊員下午全部回到所城待命,就在校場那裏集結訓練吧。”打發走永遠跟在身後的陳二狗和姚二虎,張桓獨自回到了家裏,有些事情還要跟石頭商量一下。
吃過午飯,張桓來到了所城校場,根據他的命令,所城周圍的隊伍都要在下午到這裏進行集結訓練。
站在校場的點将台上,空空的校場裏如同下了火一樣,隻見熱浪蒸騰,這個時候站在校場裏,不用訓練,光是站着也能要了半條命。
“二狗,安排人去多燒開水,别忘了在水裏加點鹽。”這麽熱的天,出汗多,必須補充足鹽分。
陳二狗跑得是所城,姚二虎跑的空空島,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在島上吃飯後一起趕過來。
二狗走了沒有多長時間,姚二虎呼呼地跑了過來,“報告,空空島韓成部已經在碼頭集結完畢,正在趕來。”
張桓眉頭一皺,韓成帶隊已經從空空島上趕回來了,可是劉天保、陳傑和張槐他們三個的隊伍還沒有趕過來,看來這三個小子是皮癢了。
正想着呢,不遠處傳來一陣齊刷刷的跑步聲,擡頭一看,三支隊伍分别從不三個不同的方向跑了過來,排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劉天保、陳傑和張槐。
這三個混蛋!張桓在心裏笑罵一句,得操練他們一番,不能讓他們有任何懈怠心理。
等到三支隊伍進入校場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了站在點校台上的張桓,毒辣的太陽下面,張桓如一根柱子,筆直而堅定。
三個人一看到張桓,知道壞了,竟然讓老大先到一步,這次怕是要吃苦了。
這個當口誰也不敢多說什麽,急忙把隊伍帶到點将台前,整好隊列站到台下,立正等候。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韓成帶着預備隊成員跑步進入校場,看到已經集合好的三支隊伍,急忙列隊站好。
台下站着四支隊伍,其中三支隊伍人員都比較少,每支約有百人,隻有韓成帶來的預備隊人員較多,足足有二百多人,其實空空島上還有近百人,不過要看護島上的鹽場等就沒有過來。
看着台下的五百多人,張桓沒有說話,隻是以立正的姿勢站着,如一杆标杆,注視着台下的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