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哥,人頭都在這艘船上,可以讓人先搭好跳闆,咱們一起上去看看。”
張桓看到孔高出現在船頭,知道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自然更加放心。
聽了張桓的話,孔有德擡頭看了看船上的孔高,“孔高,放下跳闆。”
孔高吩咐一聲,船上人把跳闆搭好,一幹人等鬧哄哄地上了船。
“見過将軍,孔高幸不辱命!”見到孔有德,孔高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向他交令。
孔有德點點頭,這個人是他從遼東帶過來的,一向悍不畏死,打仗絕對是把好手,“起來吧,這次辛苦你了。把倉門打開,看看那些鞑子人頭。”
孔高答應一聲,快步上前,打開了一扇倉門,頓時一股古怪的臭味飄了出來,孔有德皺着鼻子一聞就知道,這是人肉腐爛的味道。
雖然拿鹽鹵了一下,但是畢竟這是一年中最炎熱的七月,幾天的航行下來,鞑子人頭早就開始腐爛了。
“孔大哥,人頭都在這裏,早就進行處理,省得時間長了到時說不清狀況。”張桓往旁邊一站,躲過了倉門口這股子臭味,這味道他現在還享受不了。
孔有德一把抓住張桓的手,“兄弟,你讓哥哥我說什麽好呢?你真是我的福神,隻要有兄弟在,總有好事兒上門!”
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這些鞑子人頭才是最值錢的東西,有了這個,朝廷的封賞自然就來了。
這個時候别說是沈全死了,就算是他們的親娘老子死了,也沒有人會怪罪張桓。
“兄弟,當哥哥的不能虧着你,這次多出來的兩成收益,全給你了,算是你幫哥哥我跑這一趟的辛苦費。”
孔有德是個爽利人,有了最想要的鞑子人頭,那些多出來的收益他就不放在眼裏了。
張桓雖然高興,但這兩萬份子他可不能吞了,“孔大哥既然賞賜我手下的兄弟,我代兄弟們謝過了。不過這收益,我不敢收,已經麻煩孔大哥太多了,做兄弟就是跑了個腿,哪能收哥哥的錢呢?”
“說了兩成就兩成,你這次也是拿命拼回來的,上次老劉的買賣也被人劫了,可惜他找的那人不如你,東西全丢了不說,還賠上了幾十号人命,差點把老劉賠死。”
孔有德扭頭看向手下的将領,“要不是你帶着兄弟們拼死打退了鞑子,我們的貨必将會受損,更不用說這些人頭了,大家說說,這多出來的兩成收成該不該給張兄弟?”
“将軍大義,這次要不是張千戶等拼死殺敵,恐怕我們這些兄弟再也回不到這裏了。”
孔高搶先一步說道,“卸貨的那天,張千戶帶着手下的兄弟建立了堅固的營地,當時我們還認爲多此一舉,沒想到晚上就有兩百多鞑子騎兵,連夜突襲部落碼頭,幸虧了張千戶提前建造的營地,要不然這次真的是血本無歸了。”
聽到孔高這樣說,再看看船倉裏的鞑子人頭,一幹将領都鬧哄哄地叫了起來,這兩成收入順利地歸入了張桓名下。
交隔清楚了财物和人頭,剩下的事情就是喝酒了,當天晚上,張桓成了所有人敬酒的對像,就算是有右臂熱流的幫忙,仍然好虎架不住群狼,直接被灌醉在酒席上。
第二天一大早,張桓帶着船隊告别了孔有德,踏上了回奇山的航線,船上又多了幾名洋鬼子,還有額外的兩成收益。
孔高留在了水寨,經過這一次,孔有德似乎更加信任他了,終于把他從中軍調了出去帶兵,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件大好事。
船行在海面上,微熱的海風吹來,張桓心裏算了一下,從穿越到現在,他還從來沒有在奇山見過下雨,今年的莊稼顯然是顆粒無收了。
糧食一直是他頭疼的問題,這次出去又開拓了黑酒的商道,他不介意讓鞑子們成天喝酒,要是有煙草更好,甚至如果有鴉片,他也會考慮适當滲透一些,但是這兩種違禁品還沒有出現在他的手裏。
帶着雜質的高度酒,更容易上瘾,對身體的傷害也更大,還可以更好地掏空鞑子的家底,壯大自己的力量,這種一石四鳥的好事兒,張桓沒有理由拒絕。
釀酒需要大量的糧食,現在的大明,糧食寬裕的地方隻有江南,要想搞到更多的糧食,張桓隻有在江南想辦法。
海家的四海商行,現在正在跟濟南蔡家僵持着,隻要等到下月木匠皇上嗝屁,九千歲一倒台,蔡家自然就是雪獅子見火,四海商行也就活過來了。
海家對江南很熟悉,要搞糧食,四海商行絕對是個重要渠道。想到四海商行,張桓的心就揪起來,海棠還在聞香教手裏,但願這小丫頭不要出什麽事情。
“加快速度,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奇山。”張桓大聲吩咐着,這次出來又有小十天了,他真的有些想家了。
槍炮、火藥,在任何時代都是殺人的利器,尤其是在明末,這個以冷兵器爲主的時代裏。
沒良心炮小露身手,就已經取得了兩場大勝,要是真的在沙場上與鞑子大隊騎兵相遇,又會如何呢?
張桓站在船頭,他已經來到這個時代,開始融入這個時代,他相信,在這個時代裏,他應該能做些什麽。
回到船倉裏,一股尿臊味兒傳來,張桓捂着鼻子看了看,這才三天的功夫,包括大玉兒在内,船倉裏的五個女人已經全部奄奄一息了。
“四狗,你沒喂她喝水嗎?”
“喂了,可是她們一直暈船,喝多少吐多少,根本不管用。”陳四狗挺委曲,千戶派給他這麽一個活兒,成天不能休息不說,還要随時聞臊味兒。
來自科爾沁的花朵能夠騎馬射箭,卻無法享受大海的關懷。張桓也隻能搖搖頭,這個時候沒有輸液,這些女人要是再不補充水分,真的會脫水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