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味道沖進了鼻子,沖進了肺裏,張桓沒有嘔吐,反而更加用力地吸氣,血越發的沸騰起來,右手前臂的印痕火一樣地灼熱,一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沖動在胸膛裏翻滾。
鞑子們終于怕了,兩次騎兵沖鋒,兩次被鐵血地斬殺在當地,他們這次是膽都吓破了。
逃命,幾乎在一瞬間,那些面對明兵耀武揚威的鞑子們,紛紛轉身向營地裏逃去,有的一頭紮進了旁邊的森林,有的想要沖到江邊,更多的跟沒頭蒼蠅一樣胡亂跑罷了。
“劉天保,帶人守住這條通道,其他人,跟我進去殺鞑子!”張桓撥出折鐵劍,雙手握住劍柄,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昨天的攻防主要是劉天保的手下,這會該着陳傑的手下練練手了。
張桓沖進營地,地面被彈丸和炸藥包炸的坑坑窪窪,地下散布着人和馬殘屍和髒器,充滿了腥臭味兒。
剛才喊話的粗壯鞑子僥幸逃脫了,可是他的戰馬卻死在沖鋒的路上,這會兒拖着巨大的狼牙棒正擋在張桓面前。
沒等對方舉起狼牙棒,張桓手中的折鐵劍掄圓了帶着刀風就劈了過去,用的還是倭刀的招數。
粗壯鞑子堪堪将狼牙棒舉到一半,折鐵劍已經來到了面前,隻好一咬牙,握住棒杆向外一擋,想把這一劍擋出去。
可惜他的狼牙棒隻是木杆的,雖然木質特别堅硬,但是在削鐵如泥的折鐵劍面前根本不夠看。
“撲”的一聲,一片血霧濺起,粗壯鞑子滿眼的不敢相信,手中兩半的狼牙棒卻帶着他沉重地倒在地上。
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張桓收劍再看,卻發現營地裏的鞑子都有了對手,細看卻是張槐親自帶着海戰隊員從江邊登陸了。
“這些破玩藝兒,一點機會都不給老子留,這仗打得一點都不過瘾。”張桓笑罵一聲,沒有再出劍幫忙,隻是持劍向江邊走去,那兒還有幾個大美女呢。
繞過路上的血淋淋的屍體和随處可見的血肉殘渣,張桓來到了鴨綠江邊,卻發現江邊的幾個美女竟然全給捆上了,這真的有些唐突佳人了。
“教官,這些鞑子女人可兇了,咱們來救她們,可是她們不認好,還要沖我們亮刀子,我們也沒辦法才把她們給捆上的。”
站在旁邊看守的是陳二狗的四弟陳四狗,這小子才十二歲,但訓練很刻苦,陳家四條狗是張桓鐵杆的心腹,這在奇山所城範圍内是人所共知的。
張桓呵呵一笑,鞑子嘛,不管男的女的地,都一個德性,“行了,好好看着,呆會弄船上帶回去,我挑一個給你當媳婦。”
陳四狗小臉兒一繃,“我們隊長說了,這些都是給教官暖床的。”
笑着揮揮手,張桓仔細看了看,還别說,這幾個鞑子妞雖然捆的跟麻花一樣,卻一個個細皮嫩肉的,白裏透紅的肌膚跟以前見過的黑乎乎的鞑子女人完全不一樣。
“放了我,給你錢。”張桓正端詳着,其中一個年齡稍長也是最漂亮的女人竟然說話了,最讓他驚訝的是,她說的竟然是漢話。
會說漢話的年輕漂亮女人,細皮嫩肉的,張桓根據這幾天從金海川那兒了解的經驗看,這妞兒來曆不小啊。
“放我們離開,我會讓人給你們很多錢,要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說話的鞑子女人四方臉兒,濃眉細眼,倒是頗有幾分英氣。
張桓點點頭,那女人眼睛裏露出歡喜的神色來。
“你叫什麽名字?爲什麽來這裏?”張桓蹲了下來,“呃,你說的很多錢是多少?”
漂亮女人微微一笑,“我叫穆玉泰,這是我的姐妹,我是蒙古人,不是後金人,到這裏遊玩,被他們堵在這裏,如果你能放過我,我會讓人給送你萬兩黃金。”
這個妞吹牛不用打草稿,而且不怕吹破天,張桓皺皺眉頭,“萬兩黃金?倒也不錯,不過你怎麽給我呢?要是放了你,你耍賴怎麽辦?”
“你可以把我扣在這裏,等姐姐把錢給你以後,你再放了我。”這時另一個眉眼跟穆玉泰相似的小妞叫了起來。
“小妹,你……”
“姐姐,穆家沒了我沒關系,不能沒有你啊。”
張桓點點頭,“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寫封信,我找人幫你們送去,我在這兒等一天,要是金子能送來,我就放你們走,這樣好不好?”
姐妹兩人驚喜地看了看,“好啊,如果這樣的話,最好不過了。”
“四狗,把她們帶到船上去,松綁,讓她們寫信。”張桓站起來吩咐道。
“你不是要讓我們寫信嗎?爲什麽要送到船上去?你不講信用!”穆玉泰高聲叫了起來。
張桓也不多說什麽,随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江邊拖到了岸上,“穆小姐,你看看,你要是覺着在這兒能寫信的話,我不介意把你扔在這兒寫。”
滿眼的屍體和殘肢腐髒,遍地的血與火,穆玉泰似乎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張桓擡眼問道,“那你以爲會怎麽樣?”
“是那些大炮幹的,是那些大炮幹的,對不對?”穆玉泰突然驚恐地問道。
“意外,純屬意外,我也不想這樣,這不都是爲了救你嗎?”張桓湊近了穆玉泰,在這遍地血腥的營地裏,她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兒,是唯一好聞的味道。
想想自己的行動,穆玉泰無語了,誰能想到,自己的呼救,竟然召來了這樣一個殺人狂魔,整個營地裏的人都死了。
“四狗,帶幾位小姐回船上,好生安置,不得怠慢,知道嗎?”張桓說着,沖着陳四狗使了個眼色,轉身沖着張槐走去。
“穆小姐,走吧,這兒太髒了,還是到船上吧,那兒幹淨,也好靜下心寫信啊。”陳四狗邊說邊賊兮兮地笑了起來。
看着那個年歲不大的男人走向營地,穆玉泰的心裏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竟然這一個惡魔竟然是自己招來的,真是該死,腳下機械地随着陳四狗下了江岸,上了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