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爲難地搖搖頭,“我們根本沒有盔甲,就算是知道鞑子的厲害也是沒有辦法。”
聽到張桓這樣說,孔高卻是瞪了眼,“不行,必須得想辦法,要不然鞑子的弓箭慢慢磨也能把咱們磨死。”
陳傑指了指旁邊的空地上,“教官,我們在修營地的時候,爲了方便築牆,從船上帶了些闆子下來,這些是不是可以用一下?”
孔高一聽,急忙來到了空地上查看,卻是些一寸多厚的木闆,不由地心裏松了口氣,“這個闆子的厚度勉強夠用了,隻是這麽長的闆子不好拿啊。”
張桓倒是放下心來,“既然有木闆就好辦了,陳傑,立即組織大家挖土壘牆,把闆子趟在上面,再覆以泥土,咱們就躲到裏面,那些鞑子就拿咱們沒有辦法了。”
其實這玩藝兒,就是後來的防空洞,不過比起現代戰争的炮彈來,鞑子的弓箭顯得有些小兒科了。
這種簡單的防空洞其實随便幾塊石頭就轟倒了,可惜這夥鞑子是突襲,根本不可能攜帶投石機之類的重型裝備。
張桓一邊組織人們壘牆建防空洞,一邊組織人在寨牆上挖單兵洞,用于将來的觀察和指揮。
營寨裏頓時熱鬧起來,鞑子很快就要進攻了,必須要趁着這一小段時間把防空洞準備好。
赤夫沖殺得很痛快,很久沒有這麽痛快地殺人了,心裏一痛快,嘴裏就嗷嗷地狂叫起來,跟狼嚎一樣。
很快村落裏也傳來了狼嚎,赤夫心中一松,叔父那邊也得手了,這塊肥肉已經穩穩地吃進了嘴裏,剩下的就是把那些明軍幹掉,就可以下馬休息了,看看時間,應該能夠睡一個好覺。
“拉曲格,集合!”赤夫狂叫一聲,把大刀上插着的人頭扔了出去,血乎拉的人頭在地上跳了兩跳,最後停在了篝火旁,赫然正是去風流快活的沈全。
進攻碼頭的鞑子們很快集合起來,拉曲格一點名,碼頭一戰,折了二十多人進去,達翰部的人在生死關頭以死相拼,他們的傷亡都是在這種情況下造成的。
聽到拉曲格說是折了二十多人,赤夫的眼睛更紅了,“拉曲格,拉出二十個人,爲死去的勇士送行!”
聽到赤夫的狂叫,拉曲格一擺手,早有人沖到俘虜堆裏,抓了二十個受傷的俘虜,提到了碼頭上,手起刀落幹脆利索地砍掉了他們的腦袋。
沖天而起的血雨染紅了碼頭,染紅了這片土地,也滅掉了達翰部鞑子最後一絲反抗的勇氣,這些人是瘋的。
聞着刺鼻的血腥味兒,赤夫跟打了雞血一樣,“莽古部的勇士們,咱們已經奪下了村落,拿下了碼頭,所有的糧食、鐵器、女人和孩子都是我們的。”
“萬歲萬歲!”
“那邊還有一小片營地,是那些瘦弱的明軍的,他們整天吃不飽,怎麽會是我們莽古部勇士的對手,等哈赤叔叔從村落裏過來,咱們一個沖鋒就能把他們全部幹掉!”
赤夫的聲音已經嘶啞,連續的沖鋒讓他和大青馬都有些疲乏,可是他也明白,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那個明軍的營寨必須攻下來,否則總是個禍患。
時間不長,哈赤帶着兩百多人沖了過來,遠遠地笑道,“我的赤夫侄兒,你們這是準備睡覺了嗎?”
赤夫哈哈一笑,“哈赤叔叔,這兒還有一塊小點心,不知叔叔是事有興趣啊?”
“什麽點心?”哈赤說着,已經縱馬來到了赤夫身邊。
赤夫一提馬缰,迎上了哈赤,“叔叔,那邊有一個明軍的營地,所有的糧食和鐵器都是他們送過來的,那個營地裏一定有更好的東西。”
哈赤擡頭看了看東邊黑沉沉的營寨,裏面正傳來金鐵相交的奇怪聲音,“赤夫侄兒,明軍現在在做什麽?”
“不清楚,我剛才帶隊把碼頭上的達翰部給收拾幹淨了,他們一直躲在營寨裏,沒有露頭,是真正的膽小鬼,所有的明軍都是這樣的。”赤夫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哈赤畢竟有多年的經驗,尤其是在夜裏,敵我态勢不明,所有的行動都要小心。
“赤夫侄兒,讓兒郎們先練練手中的弓箭吧,夜裏畢竟不是很方便。”
赤夫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但是他一向是很尊重哈赤的,聽叔叔這樣說,急忙安排人組織好箭手,同哈赤帶來的人彙集到一起。
“兒郎們,前面的營寨是明軍的,這些瘦狗一樣的明狗隻會躲到烏龜殼裏,用你們的箭他們敲出來,讓他們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跟我們打!”
聽了赤夫的怒吼,莽古部的鞑子們頓時覺着自己高大上起來,比起瘦弱的明狗似乎有了更多的優越感,自動排成幾列縱隊,打馬奔着營寨沖了過來。
沖在最前的一排鞑子,借着微弱的火把,快到跟前了才發現營牆外面竟然還有一道六尺寬的壕溝,急忙一帶馬缰,扭轉馬頭從壕溝旁邊沖了過去。
就在沖過去的同時,鞑子們揚起手中的弓,雙膀用力,彎弓将長箭射了出去,目标就是黑乎乎的營寨。
一輪齊射很快過去了,哈赤和赤夫兩個人努力側起耳朵,傾聽着營寨裏的慘叫聲,可憐聽了半天,除了張箭入土的聲音外,竟然沒有聽到明狗的慘叫聲,這個不科學啊!
“來人,換火箭,扔火把,把明狗的營寨點了!”哈赤有些懷疑,難道說明狗跑了?
又一輪打馬射箭,不過這次射的是火箭,還有人扔了幾十個火把進去,可惜這些火箭和火把都扔在了地上,雖然照亮了一些地方,但卻根本沒有引起什麽大火來。
孔高躲在防空洞裏,聽着外面羽箭飛來時的聲音,知道它就是再響也不會傷到他們的一根汗毛,這個防空洞簡直太好用了。
黑暗中看不清張桓的臉,但是孔高相信,他的臉上一定充滿了對鞑子的蔑視,充滿了勝利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