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快走,咱們馬上到營寨裏躲起來。”孔高也顧不得客氣了,拉着張桓快步向東轉移,金海川也急忙跟了過來。
“老沈,沈全還沒有回來。”張桓想起去風流快活的沈全了,這個時候不能把他給扔下。
孔高一拍大腿,“這個時候,顧不上他了,鞑子沖到眼前,一切都就晚了。”
張桓想想也是無奈,急忙大聲呼喚身邊的漢人,迅速向營寨裏轉移。
時間不長,張桓等人已經進入了營寨,盤點人員,發現除了沈全和幾個去找他的從人外,其他人都回來了。
張桓吩咐一聲,把鋪在壕溝上的木闆抽了回來,堆在寨牆的缺口上,正好堵住了缺口,形成完事的防禦工事。
忙活完這一切,張桓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隻是遙遠的地方似乎有雷聲傳來,聲音很悶。
沒等他問孔高什麽問題,一看鞑子們的行動,他就知道,這次多虧了孔高。
碼頭上的鞑子們已經炸營了,四處奔逃,有的拼命往村落裏跑去找武器,有的則拼命往草叢裏鑽,想躲起來。
本來遇到敵襲時,應該由兩個鞑子長老出面組織,可是這兩個老鞑子貪圖張桓的美酒,也不知道高度白酒的厲害,竟然在中午把自己給灌醉了,這會兒還在睡呢,根本沒有人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來。
赤夫兩眼盡赤,身上披着一件白甲,手裏提着一把長刀,站在馬上飛快地向碼頭奔來,爲了這一刻,他已經忍了整整一天了。
他知道,就在他奔向碼頭的同時,他的叔父帶着族裏的其他勇士,已經沖進了達翰部的村落,兩夥人同時下手,從明天起,達翰部的這個村落就要被除名了。
滿滿兩船糧食和鐵器,不但達翰部需要,他的莽古部同樣需要,大家都要搶在夏秋之際準備足夠的糧食,要不然就無法熬過那漫長的寒冬。
拉曲格縱馬跟在他的身後,手裏提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這個小子勇力過人,隻要被他的狼牙棒打中,就别想全身而退。
身後全是族裏的勇士,隻要大家團結在一起,區區的達翰部算什麽,明軍算什麽,老子不但要滅了達翰部的村落,就是明軍也得全部幹掉,他們的船可真大啊,船上肯定還有更多的好東西。
赤夫一邊打馬狂奔,一邊在心裏算計着,一想到整船整船的财富,他的胸膛都要燃燒了,兩腿用力,身下的大青馬跑得更賣力了。
那些達翰部的蠢貨們還想抵抗?赤夫冷冷地拖起長刀,刀順刀勢,一刀接着一刀地向那些拿着木棍火把的蠢貨們揮去,一陣陣熱血噴灑出來,血腥味刺激得他眼睛更紅了。
“勇士們,用你們的長刀,讓他們見識一下莽古部的厲害吧!”赤木狂笑着,大聲嘶吼着,在碼頭圈馬來回砍殺着。
碼頭上的鞑子很快消失了,有的永遠地失去了性命,有的則躲到了樹林草叢中,還有的成了赤夫的俘虜……
張桓看着碼頭上的一片血和火,心頭竟然一片清明,這些都是鞑子,他們爲了一點利益,竟然這樣趁夜偷襲,而且毫不留情,這樣的種族真的沒有留下來的價值。
陳傑和劉天保兩個站在張桓身邊,“教官,咱們怎麽辦?要不要出去打一場?”
張桓氣得沖着一亮折鐵劍,“憑着堅固的營寨不守,卻與騎着馬的鞑子比野戰,我平時教你們的東西都裝哪兒去了?”
劉天保呵呵一笑,“這不是看着鞑子眼裏有火嗎?”
“等着吧,等着他們把這些鞑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會來啃咱們這塊硬骨頭,等到他們崩了牙的時候,咱們再出去跟他們幹一場也不遲。”
張桓看了看陳傑,“咱們的人,先一起幹他一仗,然後分一部分人在營地裏休息,這次怕是要多打一會兒了。”
“嘿嘿,要是張槐那邊給他們來上幾炮,那可夠這些鞑子受的。”劉天保湊過腦袋,“真想看看他們挨大炮炸的樣子。”
“現在黑燈瞎火的,老五他們在船上也不會瞄準,他們要發威,要等到天亮,在這之前,咱們得守住營寨,把鞑子釘在這裏。”
張桓看了看黑乎乎的江流,明天白天,三艘船上的紅衣大炮一開,這些鞑子估計隻剩下逃跑的份了,可惜沒有馬,他們要跑也無能爲力。
“把虎蹲炮準備好,彈藥裝填,對準營寨缺口,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開炮!”張桓聽着碼頭上傳來的鞑子的陣陣怪叫,仿佛那是世上最美的音樂。
“老孔,你說咱們應該怎麽辦?”張桓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但還是想聽聽孔高的意見,畢竟他與鞑子交戰的經驗豐富,應該會有所幫助。
孔高目瞪口呆地看着張桓他們準備的營地和炮火,心說這幾位還真是想着來打仗的,根本不像沈全這小子以爲是來遊山玩水的。
要不然誰會把虎蹲炮這等守城利器帶來呢,而且還費了那麽大的勁兒挖了壕溝,壘了營寨,這分明就是标準的戰鬥狀态嘛。
“張将軍,咱們有這樣一處營寨,自然是堅守爲上。”孔高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騎兵雖然聽起來人不少,但是應該不會超過五百人,以五百人的鞑子騎兵,他們攻不破這座營寨。”
“說說你的想法。”
孔高側耳又聽了一下,這才很有信心地一擺手,“從鞑子的動向上看,來攻的鞑子分成兩部分,一部進攻村落,另一部則進攻碼頭,如果将軍沒有提前準備,這會兒也跟那些鞑子一樣,隻能在碼頭上任人宰殺。
他們既然有意識地進攻碼頭,說明他們已經知道這裏在幹什麽,那麽他們必然不會放過我們。
以鞑子的驕橫,他們肯定不會進行試探,肯定會集中優勢兵力猛力進攻,前期的攻勢會非常猛,但是隻要我們頂住前幾輪進攻,他們的精氣神一洩,就該咱們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