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從船上走下來時,張桓和金海川兩個正斜倚在涼棚裏閑聊呢,真的是閑聊,大事已定,現在就是等時間離開了。
“兩位長老呢?”看到涼棚裏隻有兩個人,鞑子除了幾個勉強能拿得出手的少女在場以外竟然沒有其他人了,沈全有些奇怪地問道。
“喝酒去了。”張桓随意地一笑,“沈兄,先坐吧,估計這兩個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沈全一聽這個氣啊,要是兩個鞑子回不來,那誰再給他塞紅包啊?
張桓看了看正在從船下往下搬東西的鞑子,眼睛裏透着冷冷的光,“沈兄,這個速度搬下去,真得搬到明天了。”
金海川對這個地方了解多一些,“這個村落有三百多人,其中壯勞力近二百人,現在可全都來了,不過船上的東西挺多的,一時半會兒搬不完。”
沈全點點頭,“已經到了這兒了,就讓他們慢慢搬吧,回頭還得搬東西上船呢,要是照這個速度搬下去,估計明天也走不了。”
說完話坐了下來,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又賊眼兮兮地看看周圍的鞑子少女,雖然臉色黑黑的,看上去卻别有一番風味。
“老金,張兄弟,你們兩個誰吃過鞑子姑娘?要不要一人選一個試試?”沈全說着話,嘴裏都要流出哈拉子了。
金海川色眼一眯,這個在鞑子部落裏根本不算事兒,對他們來說,結婚隻是一個儀式,重要的是要能生孩子,至于孩子是誰的種,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在自己的部落裏。
“沈大人如果有興趣,挑兩個也不成問題。”金海川指了指那幾個少女,“反正大長老挑她們來就是服侍大人的,大人無需客氣。”
沈全捏了個紅色的果子扔進嘴裏,搗鼓了兩下,啪地一聲吐出了果核,“這兩個妞長得倒還不錯,可惜就是太黑了,這些鞑子怎麽回事啊,一個個黑的跟鬼一樣。”
三個人裏金海川對鞑子是最熟悉的,聽到沈全這樣說,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沈大人有所不知,鞑子生活艱辛,幾乎每個人從小就要幹活,采果子,采蘑菇,抓野獸什麽的,反正沒有閑人,整天在野地裏幹活,自然就給曬黑了。”
“沒有白點的嗎?”
“據我所知,鞑子裏隻有靠近遼東的部落裏,因爲是半農半牧,部落大人的女眷可以不用幹活,人才會白一些。在鞑子裏,真要碰上個白胖胖的女人,那肯定是部落的貴人。”
聽了金海川的話,再看向那幾個鞑子女人,沈全也有點失去興趣了,這大熱的天,幹幾個黑妞,還不如在涼棚裏喝酒來得痛快。
既然今天卸不完貨,張桓決定還是在碼頭上建立一處營地,既可以安排人們休息,又可以在碼頭上看守着貨物,孔有德把這四船貨物交給他,他可不想出什麽差錯。
聽了張桓的吩咐,陳傑帶人在碼頭東側的平地開始搭起帳蓬來,他們拒絕了鞑子給他們準備的草房,自己選擇造江邊的位置,準備好警戒,做好了宿營準備。
營地完全按照預定的方案,外圍開挖了壕溝,深一丈寬六尺,挖出來的泥土在營地外圍建立起一道護牆,牆内按梅花陣的模式搭置了五頂帳蓬。
其實其他人沒有注意的是,在每頂帳蓬裏,都安放着兩門虎蹲炮,這種噴射式火炮,用在攻城掠地上威力不足,用在守城上卻是效果最佳。
營寨的一邊就是鴨綠江,一旦情況不好,江上的戰船就可以直接貼過來,把人接應上船。
張桓不相信這些鞑子,哪怕現在正在跟鞑子進行交易,他還是信不過他們,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在利益面前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看着鞑子們忙忙碌碌地搬着糧食,張桓端着酒杯坐到了沈全身邊,“沈大哥,咱們的東西什麽時候裝船啊?”
沈全一愣,這個有什麽講究嗎?
“他們卸咱們一船東西,跟着就得把船給裝好,一卸一裝,這樣省得船老是往碼頭上靠,也能加快點速度,你說呢?”
聽到張桓這樣,沈全也覺着很有道理,伸手叫過幾個從人,讓他們陪着金海川去跟那些交涉。
金海川看了看頭頂上的大太陽,有心不去,又怕沈全和張桓生氣,隻得硬着頭皮走出涼棚,跟鞑子交涉了一番。
費了大半天的口舌,才算是把這事兒給落實好,張桓這才安心了一些。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就在烈日下面,在遠遠的樹林和草叢裏,赤夫他們小心地潛伏在那裏,耐心地看着碼頭上的人們把一袋一袋的糧食搬下來,堆放到了村落的房子裏。
“赤夫,全是糧食,這下子咱們發了!”
“噓,别喊,你們的眼皮子太淺了,什麽最值錢?當然是大明的鐵器,我敢保證,這次肯定會有鐵器,這些糧食雖然好,哪有鐵器值錢?!”
赤夫小聲的喝罵道,“都好生地藏着,等晚上曲拉格把咱們的人馬帶過來,再收拾了這些漢人,把他們的東西和船全都搶過來。”
“赤夫,那達翰部怎麽辦?”
“怎麽辦?哼哼,三萬人的部落,可是這兒隻有三四百人,等到了晚上,手腳幹淨點兒,什麽也别給他們留下,糧食、鐵器、東珠、女人、孩子……老子都喜歡!”
赤夫看着遠處的标落,狠狠地吐出了嘴裏叼着一塊樹皮。
孔有德準備的糧食和鐵器多了一些,那些人裝了整整一天,才卸下了兩船糧食,裝了兩船當地的土特産。
到了晚上的時候,張桓吩咐所有的船隻全部離開碼頭,到江中停泊,所有的船員也都要堅守原位,不得離開。
奇山所的三艘船倒是沒人說什麽,孔有德派來的四艘船上的船員水手們倒是叫起苦來,沈全倒是有些明白張桓的擔心,派有呵斥了一番,這些人隻能委曲地呆在船上。
奇怪的是一直到了晚上,兩個老鞑子還沒有現身,來招待他們喝酒吃飯的是另幾個老鞑子,金海川一問才知道,那兩個老鞑子買了張桓的酒,兩個人貪酒竟然全都喝醉了,直到晚上還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