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闆,說實話,錢大哥說起少東家來,我真的沒有見過少東家。不過嘛,我的屋裏,倒是有位叫海棠的,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一聽張桓這樣說,海大富和錢甯的臉兒都要綠了,什麽時候海棠成了你屋裏的人了?
“張千戶,你這是何意?海棠何時成了你的屋裏人?”海大富有心大鬧一場,又怕這小子膽大包天,自己出不了奇山。
張桓一拍額頭,這個誤會有點大,“是在我家裏,不是屋裏,有個海棠,不過她真的是你們說的那位少東家?一個可憐巴巴的姑娘家,怎麽會是你們的少東家呢?”
“是個小姑娘嗎?”海大富一聽真的急了,别是海棠真的被這小子給收到屋裏,那可就麻煩大了。
張桓點點頭,“是啊,十五六歲的樣子,很乖啊,從濟州島的時候就跟我在一個屋,寫寫算算還是很不錯的。”
海大富一聽腦子都炸了,這從濟州島時就睡在一個屋裏,就這還不是他屋裏人?
“張兄弟,此事涉及我家少東家清名,還請慎言。”錢甯急忙上前一步提醒張桓。
其實張桓這樣說,海大富和錢甯兩個已經信了七八成。
張桓看看兩個人如鲠在喉的樣子,心裏笑得都要肚子痛了。
“兩位,有沒有興趣随我到碼頭轉一轉?”
海大富搖了搖頭,他本來是擔心女兒,現在從張桓那兒聽到的消息反而讓他更加難受。
錢甯也是搖搖頭,海棠是在他的手裏被擄走的,他的心裏更不好受。
看到兩位都搖頭,張桓笑了,“好了,海老闆,錢大哥,你們要是想見海棠,就到我家裏去見見好了,讓門上人通傳一聲,隻要海棠想見你們,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
聽張桓這樣說,海大富和錢甯兩人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這麽做。
看到張桓大步走進了碼頭區,海大富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向馬車跑去。
“成哥,老五還沒回來嗎?”碼頭上,韓成正在焦急地轉圈兒,張桓遠遠地高聲喊了起來。
這一聲成哥,碼頭上的人們都聽到了,韓成也聽到了,以前張桓都是這樣喊的,但是今天這聲在韓成聽來格外親切,老大還是原來的老大。
“老大,你也來了。按說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可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韓成現在知道那兩艘西洋船的價值,更加地心急。
張桓穩穩地站着,海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一切隻能看指揮員臨機處置了,也就是說現在隻能看張槐的了。
“成哥,你去準備一下,所有戰船做好出戰準備!”雖然決定等下去,但張桓還是決定要做好出戰的準備。
韓成答應一聲,轉身向外跑去。
近海這一塊兒,還有誰能能力爲難四條海船呢?張桓眉頭緊皺,這個情況是他原來沒有想到的。
戰船出海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提前做好準備,船隊昨天剛剛靠港,很多人今天都請假回家了。
如果張槐不能在正午前趕回,張桓将親自帶領船隊趕過去,他倒要看看,在大明的近海,誰敢動奇山所的船。
目前,除了皮島毛大帥的手下之外,整個山東,包括登州水師恐怕也沒有多少戰艦,說起來,山東整個處于海軍不設防的狀态。
任何人想要登陸,面對的都将隻有來自陸上各衛所的抵抗,可惜現在的衛所早就爛得不成樣子,要不然四年以後,孔有德的八百遼兵也不可能從德州一路殺回登州。
其實這樣的情況在亞洲幾乎是通病,沒有哪一個國家會在意海軍建設,否則西方列強也不會派出幾艘船就可以威脅收拾一個國家了。
陣陣海風吹來,張桓看着遠處的大海,雖然比起西方來自己還是晚了一些,但是隻要堅持下去,就一定會趕上的,畢竟他們還在摸索,而自己已經知道了答案。
突然,遠處的天際蹦出一片白帆,很快一片帆影出現在張桓視野中,是張槐他們回來了。
四艘大明戰艦,拖着兩艘西洋戰艦,浩浩蕩蕩從天遠駛了過來。
碼頭的人們迅速行動起來,清理出泊位來,準備讓戰艦入港。
遠遠地戰艦停泊下錨,張槐坐着小船先行上了岸,“三哥,你親自來了?”
“老五辛苦了,你小子這一去就是一天,心裏着急啊,”張桓抱了張槐一下,“怎麽這麽晚,出什麽事了嗎?”
張槐嘿嘿一樂,“沒什麽事兒,就是昨天我到了以後,看那些屍體瘆得慌,怕拉回來吓着所城的老少爺們,就在那邊的小島上把屍體都給火化了,這才耽誤了小半天。”
“好,本來我也想着,等你們回來以後,找個小島把屍體火化掉,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提前想到了,好啊,真是長大了。”
聽到張桓這樣說,張槐悄悄松了口氣,這事兒算是他自作主張了。
張桓看出了五弟的小心思,摟過他的肩膀,“老五,咱們是親兄弟,以後你在海上會碰到更多這樣需要臨時決定的事情,隻要你的決定出自本心,是爲了奇山所好,是爲了我們張家好,那就大膽去做。”
張槐用力點點頭。
戰艦很快靠上了岸,這時碼頭上的所有閑雜人等已經全部清理出去,隻剩下一百多名海戰隊員,他們是來搬運西洋船裏的火炮的。
每一門火炮都用白布包裹好,幾名海戰隊員從船上小心地用簡易吊車吊下來,然後安放到馬車運到倉庫裏去。
這些火炮是真正的西洋炮,不管是工藝還是火力都是大明自己所鑄火炮沒法比的。
張桓打算回頭把它們安放到自己的戰艦上,有了這批火炮,再加上海戰隊的骁勇,自己的一些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現在要做的是立即組織人研究這些火炮,用最快的速度山寨出來,這東西在海上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