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覺着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腦袋,頭暈乎乎的,跟喝了兩壇子老酒一樣,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條商路很重要,但是這次要不是你及時報告消息,這條線也到不了我手上,讓你來做,既是因爲答應過你,也是對你的獎賞。”
“想要光大梅家,就要敢拼敢闖,要不然還是回海陽所做你的貨店掌櫃安穩。”
“我會派張槐來主持所有的海事,但是你可以單獨向我報告,可以把秀才安排到船隊裏做事,專門負責傳遞你的專門報告。”
“不但是要賺錢,更重要的是要抓消息,要大量購買西洋玩藝兒,大炮、商船、書籍……還有人,凡是有手藝的人都要,高價要。”
“大量收購鞑子、高麗人、日本人和西洋人,其他的人不要。要鼓動西洋佛郎機人、泰西國人還有倭寇去抓鞑子、高麗人、日本人。
每個人都明碼标價,你隻管使勁去買,買來以後交給張槐,讓他帶回大明。”
張桓站在地上,看着已經漸漸清明的梅利,“老梅,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做好了,你功在大明。要是你有二心,天涯海角,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
梅利站了起來,單膝跪倒在地,雙手舉起倭刀,“大人,我以梅家祖先的榮譽起誓,梅利願效忠大人,爲奴爲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若有虛言,當死在此刀之下。”
說完伸手撥刀露刃,一抹寒光閃過,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據小人家譜記載,此并非倭刀,而是唐代名劍折鐵,相傳爲唐代鑄劍大師張鴉九所造。
折鐵狀似刀,僅一側有刃,上有一窄凹槽,劍身中間印有寬凹槽,長3尺4寸3分,重僅1斤4兩,很多人誤以爲是倭刀,其實是一把真正的唐代寶劍。
小人既已爲大人家奴,願以此劍獻大人,使之揚名于兩軍陣前,飽飲鮮血,以成就千年美名!”
張桓看了看梅利手中的倭刀,不對,現在應該叫做折鐵劍了,沒想到這玩藝兒竟然還是個古物,還是大師之作。
不過收下來好嗎?張桓心裏一動,還是壓了下來,“梅利,這把劍是你祖上傳下來的,我不能奪人所愛。”
“大人,你看我這小身闆兒,基本不用想着上陣殺敵了,這柄劍是殺劍,越殺越紅火。
這劍留在我手裏,飲不了鮮血,隻會給我帶來噩運,我們梅家這麽些年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此劍我梅家無福消受。”
梅利這話說得很明白了,這劍他承受不起,這麽些年他老是倒黴都是這劍鬧的,鬧不好回頭連命都沒了,隻有張桓這樣經常上陣的人,才能讓此劍常飲鮮血,才能鎮得住折鐵劍。
張桓一聽,這再不要的話,那就是想要梅利的小命了,看來隻有勉爲其難了。
“大人,請試着往劍上滴一滴血。”梅利捧着劍鞘,将劍柄遞給了張桓,“此劍已經百年未曾認主,大人可以一試。”
噢?竟然還有滴血認主這一說?張桓有些懷疑地看了梅利一眼。
梅利一笑,輕輕拉開劍刃,伸出左手輕輕一抹,一滴鮮血從他的手指滴向了折鐵劍,隻見那血珠兒竟然從劍刃上輕輕滾過,很快從劍尖滑落在地上。
“大人請看,這就是尋常人之血,血不沾刃。”梅利撕下一塊布條纏在手上,“請大人試一下。”
張桓伸出左手小指,輕輕在劍刃上一劃,一滴鮮血帶着他的體溫滴到了劍刃上。
隻見那血珠兒竟然也慢慢從劍刃上輕輕滑過,向着劍尖滑去。
張桓心裏一暗,丫的屁的滴血認主,老子不跟你一樣嗎?
梅利則是暗歎一聲,看來自己這次選錯了效忠的對象,梅家這下子沒有興旺的希望了。
沒等兩個人說話,那血珠兒已經滑到了劍尖位置,就在這時,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
那滴血珠兒竟然穩穩地沾在了劍尖的位置,如同劍尖上長出一粒紅色的美人痣。
很快,那滴血竟然順着劍背慢慢地逆身滑行起來,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十分堅定。
梅利用力捂住了嘴,眼前的一切讓他欣喜若狂,這或許就是名劍認主的的表示?
張桓也好奇地看着那滴血從劍尖處緩緩向上滑到了劍柄處,跟着化作一道血霧,包裹了整個劍刃。
丫的跟變魔術一樣!張桓看得出了神,梅利卻已經高興得要跳起來了。
“大人,大人,看到沒有,這就是認主,從今往後,這把折鐵劍就真正屬于你的了。”
張桓看着血霧包裹着的長劍,突然間右臂一陣灼熱,久未出現的感覺再次來臨。
他伸出自己的右臂,那道紅色的劍痕越發清晰了許多,除此卻并沒有什麽異常。
從穿越到現在,他右臂的這道劍痕從無到有,已經漸漸顯出大體的輪廓,可是這玩藝從何而來,有什麽用,張桓一無所知,正如他不知道怎麽會穿越到明末一樣。
伸出右手抓住折鐵劍的劍柄,莫名地一種親切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刀在手中的契合度更好了,張桓簡直就要相信剛才的滴血認主了。
可是尼瑪的太不科學了,怎麽會有滴血認主這種狗屁事情發生呢?
生在紅旗下長在陽光裏的張桓本能地懷疑一切,但右手傳來的感覺卻是無法抹殺的,折鐵劍在手,确實是一種愉快、熟悉、随心的感覺。
折鐵劍比起剛才明顯輕了很多,張桓試着空砍了一刀,速度更快了,力度卻更強了,在他與劍之間,似乎有一種神秘的聯系,可以讓劍更加随心所欲。
“梅利,看來你說的是真的,”張桓有些怅然地坐下,“這柄折鐵劍,我收下了!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來到大明已經是最大的不科學了,滴血認主算得了什麽,既然老天爺注定了自己要不平凡,那麽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