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抓起倭刀沖上了甲闆,遠遠看去,在左前确實有兩艘黑乎乎的船在随着海浪起伏。
船上沒有燈光,沒有聲響,隻是靜靜地飄蕩着,如同兩艘幽靈船一樣。
這船的式樣明顯不是大明水師的船,倒是與前世見過的一些西方帆船模型有些相似。
可惜高高的桅杆已經倒了,大号的風帆随意在蓋在船上,船舷破爛不堪,看上去馬上就要沉了。
“老五,說說看,你想怎麽做?”
張槐眯眼看了看前方,“這兩艘船的位置處于我方船隊的左翼,如果沒有喪失戰力,将嚴重威脅船隊安全,必須排除危險後,船隊才能通行。”
“好,你指揮,我帶人上去。”張桓一揮手中的倭刀,“給我十個人就行,讓其他船也做好戰鬥準備。”
張槐剛要說什麽,張桓伸手攔住了他,“快點去安排,時間不多了。”
船帆已經降下一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這是要準備靠幫了。
張桓緊緊身上的衣服鞋子,抓緊了手中的倭刀,看了看身後的十名海戰隊員,一個個早就收拾利索了。
其他船則圍呈扇形分開,把這兩艘船包圍起來,船上的火器已經搬到了甲闆上,随時可以發射。
木船慢慢地靠近了第一艘船,船甲闆已經清晰可見了,沒有任何人,隻有一些雜物随意丢棄在那裏,看來是遭到了洗劫一樣。
張桓抓住欄杆,趁着兩船交接的時機,腳下用力,人已經從船上飛了出去。
在空中腹部用力,張桓已經找好了落腳之處,落地後直接一個前滾翻卸去了沖擊之力,跟着站了起來。
其他十個人也有樣學樣地跳了過來,紛紛撥出兵器橫在身前。
張桓仔細看了一下,甲闆上倒伏着巨大的布帆,船的舵已經被打飛了,這船已經失去了控制和動力。
小心地搜索完甲闆,沒有發現任何活着的生命。
張桓看看甲闆上黑乎乎的船倉口,這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了,對于西方的戰船來說,這也是主要的武器庫。
要是有人藏匿在下面,一支火槍就可以把下來的人輕易幹掉。
張桓湊近倉口聞了下,一股腐臭味傳來,似乎沒有火繩燃燒時的硝煙味兒。
不能再等了,張桓順手抓起一塊船闆扔了進去,跟着一團身跳了下去。
眼前一暗,張桓迅速找了個位置躲了起來,很快适應了船倉裏的光線,眯眼看去,隻有各種大大小小的火炮零散地扔在船倉裏,不見一個活人,不過腐臭味兒卻越發濃了。
扭頭一看,張桓差點吐了出來,自己找的所謂的掩體竟然是兩具幹屍,兩個黑洞在默默地盯着自己。
日了鬼了,張桓急忙轉移位置,再一細看,發現四下裏這種幹屍很多,看來死掉有一段時間了,由于連續的幹旱無雨,這些屍體都被風幹了。
張桓強忍着惡心在船倉裏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順着梯子爬上了甲闆。
一上甲闆,他就奔向船舷,對着大海狂吐起來。
其他人不明所以,急忙圍了過來。
“我沒事,吐吐就好。”張桓覺着有些丢人,可是一下子看到那麽多幹屍,想想都惡心得要命。
直到吐得再沒有東西可吐了,張桓這才停了下來,“來人,拿木闆把那個船倉口封起來。”
張桓搖晃着來到船尾,這才發現原來兩艘船之間竟然有一道粗大的纜繩連在一起,兩艘船這才一起飄蕩至今。
努力平複了一下,張桓打手勢讓張槐安排人手跳幫到另一艘船上,估計兩船的情況差不多。
果然沒過多久,那船上就有人扒着船舷吐了起來,張桓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張槐也跳了過來,“三哥,怎麽辦?”
張桓把剛才看到的情形向張槐說了一下,張槐也差點吐了出來。
“這船咱們最好能帶回去。”張桓摸摸船舷,“這是西洋船,跟咱們大明的戰船不一樣,可以研究一下。”
“最重要的是,這船上有大量的火炮,你看甲闆上就有十多門火炮,船倉裏還有不少,這個比咱們大明自己鑄造要好上很多倍,必須拿回去。”
張槐有些猶豫,這船破成這樣了,能帶回去嗎?
在船上轉了兩圈兒,張桓一跺腳,“安排兩艘船,把這兩艘船拖回去,如果不能到達奇山所,就在近海找一個小島靠一下。”
“那些幹屍就那麽放着吧,”張桓忍不住又惡心了一下,
“回頭打完這一仗,先把船徹底清理一下,然後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吧,在海上闖來闖去,最後能夠埋在陸地上,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
這個位置距離最近的甯津衛隻有一百多公裏,有十個小時就可以到達了,這一船寶貝他可不想落到其他人的手上。
留下兩艘船處理這件事,張桓他們的船隊繼續出發,這次耽誤了近一個小時,必須要抓緊航行了。
張桓在船倉裏擺弄着幾支火槍,那是他從那兩艘西洋船上弄來的,讓他欣喜萬分的是,這些火槍竟然全部是隧發裝置。
隻要一扣扳機,就可以射出彈丸,節省了點火的過程,不但提高了發射速度,而且發射的精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這樣一支火槍在手,張桓覺着自己前世的武功已經恢複了三成。
慢慢練習着裝火藥、裝鉛丸,現在還沒有出現子彈,就連紙子彈也沒有出現,火藥和鉛丸都是從槍口裝進去的。
張桓現在隻能湊合着練習使用這幾支古老的火槍,畢竟這已經是這個時代非常頂級的武器了。
等這次把左炫抓回來,必須要認真研究一下火槍火炮了,離開了這些先進的武器,光靠着柞木長棍是沒法打敗鞑子的。
他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銀子,造槍造炮已經勢在必行。
現在有了這些西洋槍炮作樣本,隻要解決了鋼鐵的問題,那就萬事大吉了,而解決問題的關鍵在海陽千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