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隻帶了姚二虎和陳二狗兩個人,張桓還沒有厲害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地步,既然發現了錢掌櫃的企圖,他自然不會再去冒險。
左手輕輕在錢掌櫃的脅下輕輕一按,張桓順利地擺脫了他的糾纏,“錢掌櫃,天色已晚,兄弟還有事情要辦,就不能陪你了。”
說完沖着旁邊站的夥計一招手,“來,你們掌櫃喝多了,快扶他回去休息吧。”
安頓好錢掌櫃,張桓剛要招呼姚二虎離開,一直守在外面的陳二狗一步闖了進來,
“老大,鎮子上已經鎖門了,而且街上巡邏的人很多,剛才有兩個人在街上被他們抓走了。”
張桓愣了一下,石頭給他的消息裏沒有說這個情況啊?
陳二狗接着說,“那些巡邏的似乎隻是常規作法,沒有針對我們的意思,不過現在要是上街,肯定會跟他們碰上,這些人太多了。”
看來今天晚上必須要在刁家坡鎮上住一晚了,既然走不掉,那幹脆就在錢掌櫃這裏休息。
“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在這裏休息。”張桓對着姚二虎吩咐一聲,轉頭看向了剛剛轉回來的夥計,“兄弟,錢掌櫃的安排我們在哪裏休息?”
雖然喝了一點酒,但張桓卻沒有什麽睡意,事有反常即爲妖,今天的事情透着一股子妖氣,他不得不防。
三個人今晚上要輪崗,他是頭一班,現在姚二虎和陳二狗睡得正香,畢竟還是半大的孩子,跟着自己跑了一天,早就乏透了。
其實錢掌櫃的背景很神秘,在刁家坡鎮上,刁世貴都拿他沒有辦法,說明他的背景起碼也在登州田家之上。
現在張桓對于奇山以外的地方根本無法掌控,自然也就無法得知錢掌櫃背後是誰了。
但是能夠以每擔七兩銀子的價格吃下自己一月四百擔的精鹽,也确實說明他背後的實力。
既然想不出來,那幹脆就不去想了,張桓幹脆琢磨起别的來。
自己最想的槍啊炮的,現在看是急不來的,這玩藝兒一口吃不成胖子,以大明現在的工藝水平,想要按自己的設想造槍造炮,難度大了些。
想采購就隻有葡萄牙的,現在稱做佛郎機的,可是這些家夥半商半盜的,也不是很好找,最好的辦法就是南下澳門。
可問題是走一趟澳門,就算是坐船,一個來回估計得大半年,去了還不一定能摸着門道。
現在的當務之急看來是在造船上來了,不求馬上能造遠洋巨輪,起碼也得能駛到朝鮮日本吧?
這昆嵛山裏有很多幾百年的好木材,别的不說,起碼上百年的松樹就是造船的好材料,這個倒是可以就地取材,隻是費些人工罷了。
上哪裏去找這麽多人工?這可是純手工的,鋸樹、運輸、加工、造船……每一道工序都離不開人,而且需要的人還會很多,以膠東地界現在的人力,根本無法滿足需要。
張桓不由地想起美國黑奴來了,這個時候要是有幾船聽話的黑奴該有多好啊。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窗外響起一聲脆響,這是有人踩到了他故意放在門口和窗下的枯枝,看來是有客人來了。
張桓沒有聲張,反而小聲地打起呼噜來。
窗外的人似乎被剛才的輕微響聲給驚着了,好半天沒有動靜。
過了好外,張桓才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刺穿窗紙的聲音,急忙深吸一口氣,屏住了呼吸。
很快一股奇異的香氣便彌漫了整個房間,張桓略聞了一點兒,便覺着有些頭昏。
壞了,竟然碰上傳說的迷魂煙了,雖然這玩藝兒他前世在小說裏常見,但是真正遇到卻是兩輩子頭一次。
沒想到這玩藝兒竟然是真的,幸虧是息值前半夜,幸虧自己想讓這一虎一狗多休息一會兒,要不然這迷魂煙一出,三個人可就全包了餃子了。
迷魂煙在房間裏一時半會兒消散不了,張桓就算是憋氣功夫了得,也不可能一口氣到底,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半真半假地出了門,搖搖晃晃地走到院子裏,坐到了石桌前的凳子上。
看到他出了門,窗前的纖細人影似乎吓了一跳,藥沒迷住人,還把人給藥出來了,這還是頭一回。
不過她也是頭回用這個,也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看張桓走出來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倒是動了好奇之心。
“你好,你是誰?”纖細人影的聲音很好聽,糯糯的,甜甜的,一聽就知道是個漂亮的女人。
“我是張桓。”張桓聲音很呆,聽上去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你來幹什麽?”
“我來弄硝石。”
“弄硝石幹什麽?”
“做火藥。”張桓現在是有問必答,而且絕對是照實了回答。
纖細的人影高興地站了出來,“哼,原來師父說的是真的,這藥真的能讓人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張桓,你是什麽人啊?”
張桓一聽,急忙進行配合,“我是奇山守禦千戶所世襲千戶。”
“喲,官兒還不小嘛。”人影吐了吐舌頭,“你的鹽是哪兒來的?”
“我自己弄的,想要多少有多少。”張桓說完以後,突然反問道,“你是誰?”
那人吓了一跳,沒想到張桓不但回答問題,而且還會反問,這個應該是這樣嗎?難道說是藥還沒使上勁兒?
可是現在也沒有人能問啊,隻好繼續問下去,“你别管我是誰,你到這裏到底幹什麽?”
“我不是說了嗎?”
“那是騙人的,說實話。”人影繼續問道。
張桓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明白眼前這位的身份了,幹脆繼續逗悶子吧,“我是來找少東家的,聽說她是個大美女,我想娶她回家當老婆。”
那人影一下子呆住了,沒想到張桓竟然會這樣回答。“胡說,誰說少東家是女的?”
“當然了,我還知道,她是個大美女,我一定要把她娶回家當老婆。”張桓的心裏都快要笑出聲了,可是聲音依然很呆闆。
這可怎麽辦?這個小子竟然是沖着自己來的,人影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