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傑自然是一切向張桓看齊,張桓不喝,他自然也不會喝的。
江震隻好自己幹了杯中酒,放下了酒杯,“你們兩個呀!你們守禦千戶所是皇上派在地方的禦林軍,咱們錦衛衣是皇上留在身邊的禦林軍,都是天子的親軍,自然應該多親近。”
江震看了看張桓和陳傑,“你們兩個,一個世襲千戶,一個世襲副千戶,而且同在一個守禦千戶所,年紀相仿,這就是一輩子的情誼,雖然現在還沒有上接任,但這緣份不淺哪。”
張桓一聽愣了,這老家夥怎麽知道自己和陳傑的身份?
看到陳傑臉色也變了,江震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别想歪了,山東所有守禦千戶所七品以上的官員,老漢我都記着呢。”
暈了,這老家夥是電腦嗎?似乎南京錦衣衛管不到山東吧?就這他都能記住,那他轄下的那些地方還有他不清楚的嗎?
“怎麽着,你們守禦千戶所的千戶都在我們錦衣衛裏挂着百戶,這事兒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
張桓看了看陳傑,兩個人竟然很有默契地搖了搖頭,這個事情還真是不知道。
張桓父親死的早,那時他還小,沒人跟他提起過,而陳傑的父親陳長功活得壯壯的,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跟兒子提。
江震一看郁悶了,這事兒鬧的,好像自己一大老頭子騙兩個孩子一樣,不過他說的是實情啊。
“張公子,你看我們這幾個人全都身上帶了傷,能否請你們再多辛苦一下,順道把我們送到登州如何?”江震一看,别忽悠了,直接上幹貨吧。
“你們不是到黃縣麽?”
“黃縣隻是路過,我們最終是要到登州去?”
“到登州啊,那又得兩三天,”張桓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兄弟們已經出門太長時間了,急着趕回去。再說了,過了黃縣就是登州府,這一帶太平得很,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也根本用不着我們兄弟跟着了。”
“一千兩,我再出一千兩銀子,”江震一看沒轍,隻好拿出殺手锏,反正這小子見了銀子就走不動。
“不去了,再去的話,兄弟們要造我的反了。”張桓這下子眼裏沒有銀子了,因爲江震這樣做實在是有點奇怪,真的沒有任何必要再請他們護衛了。
這下子江震也沒有辦法了,畢竟人家白天才救了自己等人,總不能翻臉不認人,拿出錦衣衛的勢力來壓人家吧?
可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讓他到登州城裏去大人的,這小子分明是不想去啊,這可怎麽整?
江震正在猶豫呢,卻見小二走了進來,手裏卻拿了一個信封兒,“哪位是江大爺?”
急忙一招手,從小二手裏接過信封,拆開來一看,臉上卻是笑了,嗯,要說還是大小姐的辦法好。
收好信封,江震也不多說什麽了,隻是一個勁兒地招呼兩個人吃菜,又拿着酒杯到另一桌子上敬其他人。
張桓和陳傑兩個倒是有些愣住了,這老家夥在玩什麽把戲?這錦衣衛的招數咱們看不透啊。
不要說陳傑了,就連張桓也是一樣,前世時經曆過的那點兒官場經驗,拿到錦衣衛面前,根本不夠使,現在隻能悶着了。
吃過飯,張桓睡到半夜卻突然醒了,眼前總是閃現着江震高深莫測的笑容,那個信封裏到底有什麽秘密?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來,幹脆不去想了,拿出前世時練就的本事,強逼着自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所有人都精神煥發,隻有陳傑呵欠連天,江震一看就在心裏暗樂,心說你小子的道行差太多呢,大小姐略施小計,你這就穩不住了?
他回頭再一看張桓,心裏立即不淡定了,這小子竟然一點事兒沒有,紅光滿面的樣子說明他昨天晚上休息得很好。
“江老,我們的馬昨天都被急着回去的兄弟騎走了,你看能不能讓驿站想想辦法?這麽遠走着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其實從黃山館驿到黃縣縣城也就有四十多裏路,就算是走路有半天也就到了。
江震把驿丞請了過來,把張桓的意思一說,驿丞的腦袋搖的跟什麽似的,“咱這個驿站不大,所有的驿馬隻有十匹,要是給了你們,那我們就沒得換了。”
不對啊,這個跟昨天晚上計劃的不一樣啊。這難道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張桓看了看江震,“江老,您老得說個話啊,我們回頭還得回奇山呢!總不能讓我們就這麽走回去吧?”
“算了,這個驿站确實隻有十匹驿馬,你要是全買走了,他們還真轉不開,我們的兄弟也都受傷了,原來也想習馬的,既然驿丞這樣說了,那咱們都辛苦一下,步行出發吧。”江震笑得很奸詐,跟一個偷吃了七個隻小雞的狐狸一樣。
計劃中的靠山自己先慫了,張桓倒是沒有想到,不過四十裏路對他來說十分輕松,隻是有些遺憾不能買馬了。
“到了黃縣,我想辦法給你們搞幾匹馬,保證讓你們騎着馬回家,”江震看到張桓情緒不高,又主動地提出了條件,“如果你能護送我們到登州,我不但給你們一千兩銀子,還每人送你們兩匹軍馬!”
聽到江震這樣說,張桓的臉色變了,這個條件不是随便說的,大明的軍馬一直比較緊張,爲了這些軍馬,從洪武年間就想出各種辦法,什麽民間養馬啊,塞外購馬啊,可是一直沒有切實的效果,馬匹的數量不穩定,所以軍馬的供應顯得很緊張。
江震雖然是南京錦衣衛的,雖然權限很大,但是跟軍隊畢竟是兩條線上的人,現在他竟然開口就說給自己這些人一人兩匹軍馬,這個人情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