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來不及多想,身子一團,腰猛地哈了下去,手裏的倭刀刀口向前,整個人如同一隻皮球一樣貼地沖向了三人,猛地揮刀一抹。
三人正得意地舉着火槍,點着了槍繩,正等着他沖進來給他個好看,卻沒有想到火繩燃燒的速度過慢,竟然給了張桓一丁點兒的反應機會,等到發現張桓團身哈腰沖過來的時候,他們剛剛要按下槍口,卻發現已經晚了。
要說梅利這把倭刀确實鋒利,隻這一瞬間的功夫,刀鋒從三個人的腰腹間掠過,卻輕易地收獲了三道血箭。
一陣劇痛傳來,三個人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肚子,這手裏的火槍卻是再也顧不得了,在火熱的鮮血浸潤下,火繩頓時熄滅了。
張桓一沖得中,卻來不及喘息,回過身來,斜着一刀,砍下了一人的腦袋,然後一抹一捅,另兩個人也成了刀下亡魂。
一口氣幹掉了三個人,張桓這才靠住牆壁喘了口氣,一股疲勞感襲來,這才感覺到粘稠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兩隻手臂。
屋子裏竟然隻有三個人,但是從統一的紅色外袍上看,這三個人應該是聞香教在鎮子上的頭腦,那些先前沖出去的黑袍教衆看來隻是普通人員。
張桓略喘了口氣,開始四下搜索起來,這聞香教的分舵裏會不會有什麽好東西呢?
屋子裏的擺設倒也簡單,一張普通的八側桌子,幾把椅子,靠牆放着兩排木櫃,張桓奔着櫃子就去了。
沒想到櫃子上竟然還上着鎖,張桓看了看這種古老的銅鎖,想也沒想,直接一刀劈在了櫃門上,反正不是他的東西,他也用不着替聞香教心疼。
櫃子裏的東西擺放得很整齊,張桓看了一下,各類地契竟然滿滿一箱子,大體翻了一下,都是山前店、徐家店和發城海陽一帶的,看來這個分舵管的地盤還不小。
順手找了塊油布打了個包袱,把這些地契裝了起來,這種東西不拿白不拿,根據前世的記憶,似乎這個聞香教後來在萊陽起事,沒用幾天就被大明朝廷給幹掉了,帶隊的總兵似乎叫張可大還是張大可來着。
隻要聞香教一倒,這些地契在手,哼哼,老子就成了這一帶的小地主了。
張桓一邊收拾着,一邊繼續往下看,其他的都是一些聞香教的書籍什麽的,他倒是不感興趣。
另一個櫃子很快也被打開了,裏面卻是些金銀之物,張桓随手拿了點金子,倒是想多帶走一些,可是想想後面的路,他倒是幹脆地不再去看這些阿堵物。
唯一的亮點是這裏面的一本捐獻台賬,他們自稱功德簿的,上面記載着教衆們向無生老母敬獻的孝心,嗯,也就是捐贈家産的情況。
這東西得收好,省得将來聞香教倒台,朝廷按着這個尋找線索,再把那些地契什麽的收回去,得了,爲了将來能做個安全的地主,這個東西得收好。
收拾好櫃子裏的東西,張桓的身上多了一個包袱,不過全是是些契約什麽的,倒不是很重。
臨走前一回頭,張桓被血泊裏的三把火槍給吸引住了,這是他來到明末頭一次見到的能夠形成戰鬥力的火槍,這玩藝兒得帶走。
重新回到三個聞教骨幹屍體旁邊,在他們身上摸索了一會兒,找着了槍藥、火繩、火石等東西,把三枝沾血的火槍在他們三個人身上擦了擦,包在一起又打了個包袱,迅速離開了。
鎮子裏現在已經燒成了一團,亂成了一團,張桓根本不往鎮子裏去,腳下加快速度,緊跑幾步,已經順着鎮口的小路,拐進了山裏,迅速向約好的集合地點跑去。
山前店距離徐家店也就二十裏路,這把火一燒,估計正在徐家店忙活的聞香教能夠看見吧?就算是看不見,這些人應該也會去報告吧?要是知道老窩被抄了,他們應該急三火四地往回趕吧?
張桓邊起邊想,很快來到了約好的地點,卻見陳傑等人已經會齊了,卻全都警惕地躲在了樹叢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裏藏了人。
“教官,你回來了!”陳傑蹿了出來,“你這是怎麽了?”
剛剛拿刀殺了三個人,衣服上沾了不少血,這會已經凝固成黑色的血點子了,看上去怪吓人的。
“沒事,到他們的分舵裏轉了一圈兒。”張桓打量了一下衆人,“人都到今齊了,很好,立即出發,向着西北方向,咱們先到招遠縣,到了那兒換馬休息一下,然後轉黃縣回家。”
所有人沒有任何猶豫,迅速向西北方向轉移,十三個人如一條小青蛇,迅速消失在如海一樣的青山裏,再也不見一點蹤迹。
山前店的大火還在繼續,徐家店那裏,冷護法正在組織人馬往南追趕的時候,鎮子裏有人跑來報信,似乎西面走了大火,煙柱很高,從徐家店鎮上都能看到。
以冷護法的老到,一聽就明白了,自己這是上當了,人家根本就是擺的迷魂陣,玩的就是他,這下子倒好,以爲人家向南了,其實人家是向西了,而且把山前店給點着了,那可是分舵的所在,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教主不會饒了自己。
想到這裏,冷護法的臉上更加冷峻了,“立即召集人馬,迅速趕回山前店。”
其實如果換成是張桓在這裏,他肯定不會召集人馬往回趕,因爲趕回去肯定也沒有什麽用了,畢竟二十多裏路呢,等把人馬帶回去,早就人走茶涼了。還不如就在這裏,抓着一條線索追下去,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
不過冷護法不是張桓,他有他的打算,相比起立功來,他更怕承擔責任,山前店是他的防區,被人端了,他如果再沒有點行動的話,估計這闆子就要打下來了,一想到森嚴的教規,冷護法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