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猶豫一件事情,馬小姐不在,這搶回馬夫人和馬鳴那小子,回到家時老娘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不過聽徐老實話裏的意思,馬小姐起碼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隻要接到了馬夫人,就不愁打聽不到她的下落,到時再想辦法去接她就好了。
張桓這邊琢磨完了睡着了,那邊哥幾個還在争論着,大家都同意趁黑摸進去,但是進去以後是強攻還是智取,到底如何強攻如何智取卻沒個主意。
睡了一小會兒張桓就醒了過來,看哥三個還在争着,走過來也蹲了下來,“我有個想法,說出來大家參考一下。”
劉天保他們其實早知道張桓早有計劃,現在聽他這樣說心裏都是一松,急切地看向他。
“這次的重點在于宗祠,我們的目标是馬家老太太和馬明兩個人,我了解過了,馬家沒有其他人了,所以救人的目标不大,對我們來說是個好處。”
“要進宗祠,得先找人弄清宗祠裏的情況,馬家人住在哪裏,那四個香主住在哪裏,伺侯的人今天有多少,住在哪裏等等,重點要弄清那四個香主的身手如何,有什麽兵器,還有他們對外示警的辦法,這是個前提,大家沒意見吧?”
“摸清情況以後,我的意見是采取小隊突擊,大隊堵截的辦法。鎮子外面放十個人保住咱們的退路,宗祠外面放上二十個人保持警戒,防止鎮子裏有人過來,同時别讓宗祠裏的人跑出去。”
“天保、陳傑、五弟、新虎再加上我咱們五個人爲主,對付那四個香主,老有帶十個人對付那兩戶教衆,咱們五個下手要狠,能殺不留,他們十個下手要輕一些,控制住了就行。
還要安排幾個人去找馬家人,别讓他們叫起來,等我們兩撥人幹完了活,大家會合後一齊離開,你們看怎麽樣?”張桓的計劃看上去很周全,但是還是留下幾個很大的漏洞,他想看看這哥幾個能不能發現。
“好!”“就聽教官的!”劉天保和鄭新虎兩個立即叫起好來。
倒是陳傑猶豫了一下,“教官,到時候咱們往哪個方向撤?”這是張桓原來出給他的題目,他一直琢磨着呢。
“你說呢?”張桓也不急着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在想要不要分兵,爲主的人帶着馬家人撤回奇山,小部分人留下來掩護,畢竟這事兒到天亮的時候肯定就會暴露的,而夜裏咱們走不了多遠的。”陳傑的眼睛亮了起來,
“被人發現以後,掩護的人可以帶着追兵到山裏轉圈子,隻要能拖上一天多點,馬家人就可以平安到達回裏鎮,韓成肯定會帶人在那裏等着,咱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張桓一愣,“你們在回裏鎮安排了人?”
“嗯,我們離開回裏鎮的時候已經安排人捎信給韓成,讓他帶人在回裏接應我們。”劉天保接過話茬,“韓成讓人騎馬告訴我們,他會帶五十人到回裏鎮,必要時可以出鎮二十裏接應。”
嘿,這些臭小子還真不錯,張桓心裏暗自得意了一把,這些家夥打仗還有點無師自通的意思。
張槐在旁邊插了一嘴,“三哥,咱們可不可以來個聲東擊西啊,在村西找個地方放上一把火,趁着大家去救火的時候,咱們到宗祠裏救人,要不然這大晚上的太靜了,咱們要跟他們喊打喊殺的,要想不被人知道簡直太難了。”
“還有,咱們摸進去,黑燈瞎火的亂打一氣,可别傷了自己人啊。”傅全有也跟了一句。
聽到這兩個人這樣講,張桓倒是真的來了興趣,“沒想到老五還有這等謀慮,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老有的擔心倒是簡單,畢竟咱們手裏的家夥都是柞木杠子,這個就是最好的标志了,我們還可以在左臂綁上白布條子,這樣就不會出問題了。”
“來,老五,你說說看,這要放火咱們放在什麽地方比較好?”看到張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張桓倒是不介意繼續開發一下。
張槐擡頭看了看大家,“這就要看三哥從哪兒打聽宗祠裏的情況了,不管是哪家,問完以後一把火将房子燒了,正是幹淨利索,反正他們信教本身就是有罪,燒了房子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張桓點點頭,“好,加上老五這條和老有的提醒,今天晚上成功的機率肯定會更大一些。好,這放火的好事就交給老五了,隻要你那兒火頭一起,我們就這邊就動手救人!”
一聽說自己被派去放火,這上陣救人沒自己的事了,張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這事兒是自己提出來的,安排自己去做也算是應景。
“咱們現在拿的棍子有七尺長,要是宗祠房間裏打鬥,會不會太長了?”鄭新虎也提出一個問題,“房間一般比較小,棍子輪不開啊。”
張桓笑了,這些家夥還真是跟小老虎一樣,一個一個地不知覺中長出吃人的獠牙,,“新虎的想法很重要,咱們得提前好生考慮一下,做好應對準備,要不然到時會吃虧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簡單吃了點幹糧以後,張桓帶上陳傑、劉天保就出發了,三個人趁着夜色轉彎抹角地來到了徐老實的小店門外。
小店雖然不大,在這徐家店也算是獨一份,是一幢獨門的八間大房,四面沒有什麽鄰居,側耳聽了一下,店裏隻有徐老實一家人的聲音,看樣子沒有什麽外人。
拍拍門上的門環,“店家,開門來客人了。”
徐老實一下午的心情都十分興奮,平白得了十兩銀子讓他高興得發狂,可是洩露了聞香教的秘密卻又讓他怕的要死。老婆孩子看着他時而癡癡傻笑,時而面目猙獰,都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觸他的黴頭。
好不容易天黑下來以後才稍微平靜了一點兒,老婆急忙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一家人坐下來剛準備吃的時候,突然外面響起拍門聲,院子裏的瘦狗跟着狂吠起來。
徐老實手一哆嗦,手裏的飯碗扣在了桌子上,黃色的小米飯灑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