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把倭刀放在桌子上,刀柄仍然握在手中,“梅利,你這名字是真的吧?”
那梅利倒也爽利,“小子,雖然說一時不察讓你小子鑽了空子,但這是海陽千戶所,要想離開這兒,不出點血是不可能的。”
張桓把倭刀歸鞘,“梅利,你說的很對,今天不出血是沒法解決問題的。别說少爺欺負你們,這把倭刀我先不用,就拿手中的長棍與你們單練一下怎麽樣?”
梅利看了看還站在牆頭的陳傑,“怎麽個練法?”
“我用長棍,你們随便,少爺我一個對付你們八個,怎麽樣,有沒有膽子?”張桓一擺手中的長棍,發出嗡嗡的聲音。
“老大,怕個毛啊,小屁孩子拿個破棍子,咱們一起上,隻要有一下子幹上他,他就是個死!”那胖和尚倒是惡得很。
梅利又看了看陳傑,“他怎麽說?”
“隻要你們不危及我的性命,我保證他不會出手。”張桓沉靜地一笑,“不過以你們這些人的身手,就是他想出手也不會有什麽機會的。”
“老二,呆會出手時收着點兒,盡量别傷着人,把刀拿回來就好。”梅利已經隐隐地感覺到,剛才這兩個半大小子說起他們是抓跑海的恐怕是真的,這一票幹完以後少不得要換地方了。
“好,就沖你這句話,這次我不傷人。不過,你們幾個要是輸了,就得乖乖地聽我的号令,要不然的話,以後爺有的是機會要你們的小命。”張桓一看梅利這小子還有點底線,真的生出幾分招攬之心。
“你有本事打赢我們再說!”那胖和尚一聽,大吼一聲輪着手裏的鐵棒就沖了上來,其他人一見也各擺刀棍,準備一下子把張桓給打倒在地。
張桓把手中的長棍平端起來,如同手持步槍一樣,對準胖和尚的胸腹直直地捅了過去,一擊中的,轉而又朝着其他幾個人突刺過去。
于是這一群人馬上就悲劇了,他們原以爲一擁而上,可以打張桓個冷防,哪怕有一個人的家夥招呼到他身上,那這場打鬥也就基本結束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的家夥掄起來,胖和尚已經跪倒在地了,緊跟着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根長棍,跟着胸腹一疼,人已經跟着倒在了地上。
陳傑站在牆頭上,看着張桓飛快地突刺着,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刺出了七八下,每一下沒有落空,地上頓時躺倒了一片。
“你老妹的,來吧,把這些人捆起來,我是你的東家,這種粗活不用我動手吧?”張桓把長棍頂在梅利的額頭上,“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梅利是真的吓傻了,這種場面他經曆的也不少,但是眨眼之間自己八個手下全都躺在地上了,這還是第一次。
膀胱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一股溫熱頓時順着大腿流了下來,梅利已經随着跪倒在地。
“好了,快點起來幹活,你的時間并不多。”張桓看了看梅利,“你和你這些兄弟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一聽張桓這話,梅利如同聽到大赦一樣,掙紮着爬行到了胖和尚跟前,伸手解下他的腰帶開始捆綁起來。
“大哥,你快跑,不用管我們,”胖和尚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老大正在捆綁自己,“他不敢把我們怎麽樣的。”
梅利的手下一點也沒有停滞,敢不敢把他們怎麽樣胖子不知道自己可是明白的,這些人最在的可能就是錦衣衛,在大明朝惹了錦衣衛是什麽下場,地球人都知道。
功夫不大,八個人全都捆了起來,順便都在嘴裏塞上了東西,剛才還兇神惡煞的,這會都躺在地上哼哼着。
陳傑從牆頭上跳了下來,依次檢查了一遍,梅利這次沒敢玩什麽花樣。
“梅掌櫃,你就沒有什麽想向我說說的?”張桓站在梅利面前,眼睛裏有一絲憤怒,要是這個梅利心再狠點,在自己的飯菜或茶水裏下了蒙汗藥,那這次可真就栽了。
梅利知道自己栽了,倒也光棍,“張爺,這次是小的們瞎了眼,把主意打到您老人家的身上,該殺該剮我梅利擔着,隻求張爺可憐一下我這些兄弟們。”
“倒是有點膽識,還有點義氣,沒想到你這熊樣還有這點忠義,倒是很對我的心思,”張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八個人,雖然他們都是梅利親自捆起來,但是似乎沒有人恨他,所有人看向他都是擔心。
這事兒怎麽辦?總不能在這兒把他們九個全部幹掉吧?可要是這樣放過他們心裏實在不大舒服。
“梅利,你說吧,我該怎麽處理你?”張桓這會兒是真的沒有主意了,這畢竟是九個活生生的人在這兒呢。
梅利一聽這話裏有縫啊,“少爺,我們幾個潑皮不敢勞您的手教訓,沒的髒了您的手。不過小的們在這兒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在海陽所的地頭上,沒有什麽事情能瞞過咱們。”
“沒有什麽事情能瞞過你們?”
“那是那是,就是左千戶的事情我們也都知道,”一聽到有活命的機會,梅利是拼命往前鑽啊。
張桓點點頭,“還好,你小子還算有點機靈勁兒,知道我們兩個爲什麽而來,看在你這點了機靈勁兒上,你們這幾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一聽這話,梅利飛快地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也是少爺我在這兒沒有什麽人手,算是便宜了你們九個殺才,”張桓沖陳傑眨了一下眼睛,“梅利,你繼續在這兒做你的掌櫃,不要露出聲色來。”
“銀子呢你收着,繼續收集與跑海有關的消息,要是可能的話,找幾個跑過海的人了解一下具體如何操作的,要注意保密,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别怪少爺我沒空來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