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一直盤算着怎麽好生利用一下未來煙·台港來搞一下這種偉大事業,自己這剛剛跟孔有德挂上鈎,還沒進入實質性階段呢,沒想到這偏僻的海陽千戶所已經先行一步,搞得風生水起了,這讓他如何不着急啊。
“在這兒的船好弄嗎?”如果沒有自己的船,那隻能是跟着人家吃點狗剩兒,沒有很大的利潤的。
梅利四下看了看,俯下身子悄聲對張桓說,“據他們說,船都是千戶大人的,據說有二十多條呢。”
喲,看不出來啊,這位左千戶竟然還有這種點金手,這種超前的意識很厲害啊。
“從海陽所出發的船主要是跑倭國,也會跑朝鮮,已經跑了快三年了,”梅利看了看外面,“現在周圍幾個縣都有人在這裏固定跑海,從倭國和朝鮮來的貨物據說在省城和京城以及内際省份很受歡迎。”
張桓沒有再說話,靜靜地呆在樹下的陰影裏,消化着艾梅利剛才提供的這一情報,這裏面有一個時間節點讓他最爲頭疼,這個事情看來不是想像的那麽簡單,背後有人在下一盤大棋啊。
以他現在的小身闆,想要摻和這樣的大棋那隻有死路一條,可問題是他有的選嗎?
海陽所出海,到倭國或是朝鮮,奶奶的,這條線奇山所現在插不上手啊。
那些跑遠洋的海船可不是輕易能造出來的,起碼現階段能造出這種海船的匠人都在朝廷手裏,或是在南方那些海盜手裏,以張桓的手段,暫時是搭不上線的。
再說了,造船和跑海需要的本錢不是個小數目,張桓現在的财力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沒有任何可能。
“老梅,你這邊還是繼續經營吧,走的時候我會給你留五十兩銀子,拿出點手段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桓下定決心,跑海總是要搞的,在投入之前,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張桓回想了一下,來到大明朝已經三個月了,自己已經接起了一支戰鬥力不明的隊伍,手裏有了千把兩銀子,這個開頭已經很好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能做到的卻沒有幾個。
“老梅,多了解一下跑海的事情,多收集一下這方面的人手和情況,說不定咱們很快也能自己跑呢。”張桓閉上眼睛,沒法子,現在自己還需要從這兩個國家搞到足夠多的錢财,前世時的那點子悶氣隻能放在心裏繼續忍着了。
看看時間快到正午了,梅利請張桓和陳傑兩個在家裏稍等,他急着把欠人家的銀子給人送去,順便去訂些飯食回來。
陳傑在張桓身邊坐下來,“這個人可信嗎?”
張桓搖搖頭,“不知道,不過這把刀倒是把無價之寶,隻是這些人不識貨而已,不管怎麽說這次買賣咱們是賺了。”說着話,揮了揮手中的帶鞘倭刀,“這把刀能夠一下子砍斷咱們手中的鐵柞木長棍你信不信?”
看了看手中一把多粗的長棍,再看看刀鞘裏的倭刀,陳傑搖了搖頭,“這倭人的刀竟然如此鋒利?”
“肯定不會都是這樣,但是這把刀應該是有故事的。”張桓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抽出手中的倭刀,“這真的是一把寶刀!”
“哼,還算是有眼力,老子布了大半年的局,沒想到竟然讓一個外面來的小兔崽子給截了胡,小子,咱爺倆好好談談如何?”沒等張桓拿自己的鐵柞木長棍試刀,外面突然響起一陣破鑼一樣的嚎叫。
迅速收刀入鞘收好,張桓的手已經緊緊抓住了長棍,心裏一緊,看來這次怕是不好善了了。
“哐”地一聲,梅家的兩扇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了開來,七八個袒胸露背的漢子闖了進來,帶頭的竟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醜的吓人,大敞着僧衣,露出胸前的大片護心毛。
“東家,快跑啊,這些人……”和尚後面,梅利被兩個人抓着胳膊押在後面。
張桓擡頭看了看和尚,又看了看被扣住的梅利,回頭又看了看,陳傑這會兒已經見不着人了。
“這位大和尚如何稱呼?這般出口傷人可是出家人所爲?”張桓對事情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
大和尚咧開血盆大嘴哈哈大聲,一笑那模樣就更醜了,“佛爺的名字也是你能知道的?小子,雖說出口傷人了,佛爺還想動手殺人呢。”
張桓輕輕一擺手中的長棍,“梅掌櫃,這種把戲你玩了多少次了?這叫什麽?仙人跳?似乎不是這麽跳的吧?”
“東家,快跑啊,這個和尚可兇了,跑晚了就麻煩了。”梅利被兩個人抓着,還在大聲呼喊着,很是忠肝義膽的樣子。
張桓伸手拿過倭刀,長刀出鞘,帶起一片寒風,“梅掌櫃,這把倭刀給你兩千兩銀子你賣嗎?一百二十七兩,哈哈,本少爺這次還真是做了一樁好買賣呢。”
所有的人看到張桓挽起刀花,頓時往後退了兩步。那胖和尚一見,伸手從後面一人的手裏拿過一條鴨蛋粗的鐵棍來,“小子,你壞了佛爺的好事,還敢在這兒嚣張,那可别怕佛爺不客氣了。把刀和銀子放下來,佛爺有好生之德,放你一條生路。”
沒等那胖和尚往前一步,隻聽“嗖”的一聲,一支長箭狠狠地紮在他腳前面的地上,箭頭紮進土裏一拃多長,那箭尾的白色羽毛兀自在那裏震顫着。
幾個人擡頭一看,陳傑已經站在了牆頭上,手中的長弓張開,羽箭正指向院子裏的幾個人。
“好了,梅利,你這樣做就沒意思了。少爺我是一片誠心,可是沒想到你卻是包藏禍心,隻是這手段也不差了吧?你最起碼也得弄身衛所官兵的衣服來啊,你這樣算什麽?太不專業了。”張桓用倭刀指向了梅利,“好了吧,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弄的這麽劍拔弩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