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讓你們找的人呢?都定好了沒有?定好了明天早飯後帶到碼頭準備上島!”
“早定好了!”張槐第一個跳了出來,“嘿嘿我選的都是咱們張家的好兄弟,沒有外人。”
張桓冷冷地盯着張槐,直到他受不了低下了頭,這才開口說道,“張槐我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我張桓眼裏,隻要與我生死與共的都是兄弟;隻要跟我同甘共苦,一起打鞑子掙活路的都是自己人,隻有敵人才是外人,明白嗎?”
“明白。”張槐嗫嚅着吐出了兩個字。
“我聽不到!大聲說!”張桓大聲吼道。
“報告老大,我明白了!生死與共的都是兄弟!同甘共苦的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張槐扯着嗓子吼了出來。
張桓摳了摳耳朵,這小子動靜還真不小,這大晚上的讓别人聽到還以爲發癔症呢。“行了,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再到我跟前來了。”
兄弟倆的一番對吼,讓其他十二個人的血都燃燒了起來。
張槐站出來說的時候,沒有誰覺着不對,跟着張桓幹,最貼心的當然是人家老張家的人,咱們這些人就該往後排,但是沒有想到張槐竟然被張桓吼了個狗血淋頭!
對,生死與共的就是兄弟!同甘共苦的就是自己人!所有人的心裏都亮堂了起來,雖然是在夜裏,但是每個人心裏都如同點亮了一盞明燈!
張桓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上面的人都是這幾天找上門來的,“張槐,這些人你負責通知,明天早飯後碼頭集合。”
“你們一共是十三個人,每人有十個名額,這些人我是要選拔的,最後的機會,你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調整,明天早飯後碼頭集合。”
張桓看了看站成一兩排的十三個人,“咱們訓練的強度你們也都清楚,要是頂不下來的幹脆不要去丢人現眼了。”
“陳傑他們哥幾個是玩命地在學遊泳,他們的決心不小,已經差不多能堅持半個多時辰了。
明天陳傑他們幾個人,還有鄭新虎都會跟着上島,雖然說都是自家兄弟,但是畢竟你們是練過半個月的,我可不希望十天以後的測試你們會落在後面。”
軍事訓練這種事情也是要看天份的,以陳傑、鄭新虎等幾個人的日常表現看,練下來的結果夠劉天保他們瞧的。
“老大,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你丢臉的。”劉天保一揮拳頭,代表大夥向張桓發下了誓言。
張桓擺擺手,“丢臉也是丢你們自己的臉,大家早點回去準備吧,明天早飯後再見吧。”
十幾個人轉身離開,張桓伸手把張槐拉住了,兄弟兩個慢慢地回到了家裏。
到了書房裏兩個人坐下,張桓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槐,輕輕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你的心思我是知道,可是在那個場合,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張槐猛地擡起頭來,有些沮喪的眼睛裏透出幾分喜氣來。
“真要講靠得住,自然得是張家人,可是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沒有人會講出來的。”
張桓看張槐還是不開竅,“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光靠我們張家,還需要更多的人參加進來。
最初的力量就是一起被鞑子擄去的十三個人,他們是我們最基本的力量,所以必須要重視他們,要給他們絕對的信任,明白嗎?”
張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三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做的沒錯?”
“自然沒有錯,不管什麽時候,家族的力量都是我們要依靠的,但是這種依靠不能做得太顯眼。
張家的人想要出頭,也是要拿血汗去換的,你小子要不是這麽機靈,幫三哥做了這麽多事情,你以爲韓成、天保、全有他們會服氣你?”
張槐終于明白了,“放心吧,三哥,這幫家夥我一點兒也不會客氣的,操練不出他們的屎來就算是我輕饒他們了。”
拍拍張槐的肩膀,張桓沒有說什麽。
現在還隻是操練階段,等這些小子練得差不多了,就得找機會讓他們見見真正的陣仗,到那時,就不是簡單的操練了,是騾子是馬,是英雄好漢還是孬種慫蛋,到那時才能分出真章來。
可是這種真刀真槍厮殺的機會現在隻有遼東有,膠東這塊兒已經很多年沒有鬧倭寇了,至于鞑子因爲沒有海軍更是很難碰上,這上陣的機會要到哪裏去尋找呢?
整個晚上,張桓都在琢磨這個事情,當他突然間想到一個問題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蠢,隻要自己願意,這天下之大,哪裏都是練兵之所。
與鄭家的往事張桓沒有向母親提起,那畢竟都是上一輩的交情了,要想讓老鄭家的人交心,還得看自己的手底下有沒有真本事。
奇山所的哨船隻能裝六十多人,張桓現在召集起來的人馬有點龐大了,光是衛隊的就有一百六十人,加上首批預備隊的,足足小三百号人,沒辦法隻好把孔王爺送的戰船也用來拉人了,倒是讓所城的父老們看了暗暗心驚。
衛隊一期共一百六十人,預備隊也是這個數,兩隊人員分成兩個方隊站在了空空島的操場上,在熱辣辣的太陽底下,沒有人發任何聲音。
張桓站在操場上搭好的台子上,看了底下的兩個方隊,都是四十乘四十的方隊,都已經大體學過如何站軍姿了,這會兒,正努力地挺直着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看起來更高一些。
“兄弟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真正的一家人!”
張桓大聲喊道,“真正的一家人,就是我們可以大膽向前,而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你身邊的兄弟;
真正的一家人,就是我們有一口吃的,也要熬成湯大家都喝上一口;
真正的一家人,就是甯可自己去死,也要讓兄弟們去争取勝利,也要讓兄弟去争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