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傑我是認識的,看來這就是你那新朋友了,這小子看上去身闆不怎麽嘛。”鄭六叔一邊放下手裏的刨子,一邊沖着張桓這邊看過來。
張桓一看被人鄙視了,心裏這個郁悶啊,哥能說老子穿來才一兩個月,還沒得及把身體調整到最佳嗎?再說了,這身高什麽的那是娘老子給的,自己有什麽辦法?
正琢磨着怎麽開口呢,鄭六叔已經來到了張桓面前,伸出大巴掌就拍向了張桓的肩膀,“嗯,好小夥子,既然能跟小龍交朋友,肯定也是好樣的。”
張桓一看這大巴掌拍過來了,知道這隻能硬抗了,要不然有就偷奸耍滑的嫌疑。
隻好暗自把肩膀斜着頂了上去,當巴掌落下來的時候,猛地一縮肩,然後往前一帶,這才算是把鄭六叔那狠狠的一巴掌給頂了下來,就算是做了這麽些小動作,還是拍得張桓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了。
不要說張桓這邊不好受,鄭六叔那邊更不好受,一巴掌下去他可是用了八成的勁兒,就是想試試小龍這個新朋友的成色。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來陰的,明面上不躲,暗底下卻是一卸一帶一頂,自己這股子勁被這小子弄得沒使得出來,那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的心情頗爲不爽。
鄭新龍和陳傑兩個人自然不知道這一老一小這麽短的時候已經暗地裏進行了一次交鋒,而且張桓并沒有吃什麽太大的苦頭。
隻是見着鄭六叔拿着大巴掌拍在張桓的肩膀上,從小就知道六叔巴掌滋味的鄭新龍一捂臉,這一巴掌夠張桓喝一壺的了。
沒想到張桓竟然穩穩地站住了,雖然表情看上去有些酸爽,卻依然是笑着,“六叔這見面禮太豐盛,晚輩可吃受不起啊。”
鄭六叔一擊不成自然不會再來第二下,幹脆化掌爲勾,一把摟住張桓的脖子,“你小子夠壞的啊,六叔的見面禮你也敢這麽收,不過六叔我喜歡。說吧,到六叔這兒有什麽事兒?”
“晚輩久聞六叔的手藝高超,特地上門來學習一二,想爲家裏打點家具……”
張桓沒想到這老家夥這麽快就直奔主題,隻好滿嘴跑起火車來,沒說兩句,腦袋被來了個爆栗子,疼得他眼淚都下來了。
“有事說事,有屁就放,在六叔這兒不用遮遮掩掩的,要不是看你小子還算是對脾氣,這會兒就把你扔出去!
”鄭六叔放開張桓的脖子,剛才的那個爆栗子總算是讓他心頭的郁悶消減了一些。
鄭新龍心裏倒是高興起來,六叔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基本上算是答應下來了,急忙用手捅了捅張桓,打了個眼色過去。
張桓也明白這一點,但是自己這事兒辦得有那啥,總不能上來就跟人家說,我想要拿你的棺材本兒去幹點什麽吧?
“六叔,别急啊,我這第一次來,你總得帶來參觀一下吧,呆會兒,我說個故事給你聽,然後咱們再說正事。”張桓一邊說着話,一邊摸着腦袋上的大包,這一下子可真夠狠的。
“哼,這是信不過你六叔的手藝啊,”
鄭六叔上來就發了狠話,把張桓堵在了那裏,“你也不睜眼看看,這村子裏的所有家夥什兒可都是六叔做出來的,你以爲六叔的這點手藝是吹出來的?”
“告訴你吧,你六叔的手藝别說是對付這些木頭,就是再硬的東西到了我手裏,都能讓它乖乖地聽擺弄,想整成什麽樣就整成什麽樣……”
正在這時,院門一推,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莊稼漢子,卷着褲腿,光着腳,大敞着懷,露出一大片護心毛來,“老六,這吵吵什麽呢?”
鄭新龍一看,急忙上前,“爹,你怎麽來了?”
莊稼漢子一聽樂了,“找你六叔有點事兒,你怎麽回來了?嗯?還帶着外人?”
外人?張桓明白,這位莊稼漢就是這兒的真正老大,自己就是人家口中的外人。
“爹,這位是張桓,那是陳傑,我以前跟你提起過的。”鄭新龍急忙解釋道,“張桓是陳傑的朋友。”
“是我的老大,”陳傑在旁邊微笑着補充了一句,“我是跟着他混的,他是我的老大。”
這個表态就很有意思了,莊稼漢看了看陳傑,他可是聽兒子說起過這位世襲副千戶的骨氣和傲氣的,這會兒竟然這麽說直接地說出來,嗯,眼前的這個小子似乎有點來頭。
“大哥,這小子挺對我的胃口的。”鄭六叔站了出來,“小子,快來見見你清伯,新龍的老爹。”
“清伯你好,我叫張桓,是奇山所的,有點事情想求六叔幫忙才冒昧地來到了這裏,還請你老人家諒解。”張桓上前抱揖鞠躬。
莊稼漢眉頭一皺,臉色一變,“奇山所?陳傑你是奇山所的人?以前爲什麽沒說?小兄弟,你說你姓張?敢問令尊如何稱呼?”
上來就查戶口?張桓看到清伯嚴肅的神情,心裏也重視起來,“敢教清伯知道,家父單字諱敏。”
“你爹叫張敏?你是奇山所世襲的千戶?”清伯雙手突然抓住張桓的肩膀,“你真的是張敏大哥的兒子?”
鄭老六一看大哥現在這個狀态,知道這又是進入暴走模式,急忙和鄭新龍一齊下手,一人一條胳膊把他掙脫開來。
“你父親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叫鄭清的人?有沒有跟你提過在遼東時的朋友?”清伯被兄弟和兒子摁到椅子上坐下,口中兀自在不停地問道。
張桓的兩條胳膊現在疼的要命,根本沒法動。尼瑪哪有剛一見面就動手動腳的,而且還下手這麽狠,這老小子的勁兒實在是太大了。
“禀告清伯,從我記事起,父親就多病,常年卧床養病,雖然跟小侄說過很多事情,但是關于當年遼東征戰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還請伯父原諒。”
尼瑪你很了不起嗎,老子的老子根本就沒提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