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很遠嗎?”
“嗯,挺遠的,快到甯海州界了。對了,我們在找到這片樹木的時候,陳傑發現遠處有人往這邊看,似乎是烽山廟那邊山寨上的。
平時他們打獵時倒是接觸過,雖然号稱是落草爲寇,但是基本上不幹什麽壞事,說是都是逃租的農戶在山裏自耕自食,誰知道呢。”
韓成對陳傑的話是半信半疑,在他的理念裏,匪就是匪,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這個山寨怎麽個情況你知道嗎?”烽山廟那邊有土匪?
張桓倒是第一次聽說,嗯,用前世的話說應該是官逼民反的起義者,不過這個年代嘛,這個土匪也是可以利用的,當年太祖不就是收服了土匪才在井岡山上站住腳的嗎?
韓成搖搖頭,“這次爲了找到好的鐵柞木林,往山裏走得挺遠的,以前偶爾進山也沒有進那麽遠。聽陳傑的意思倒是這些人沒有什麽威脅,誰知道呢,這小子弄得神神秘秘的。”
從理論上講,這裏應該是一處世外桃源,是一種大明朝管轄不到的地方,前世時他曾經到過一些這樣的村子,當然不是爲了工作,而是作爲一名驢友。
從曆史上看,這些村子的來曆大體相似,都是爲“避秦時亂”而搬遷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
唯一的好處是地處偏僻,外人不容易進入,能夠保證平安,但是這些村子也面臨一個最大的毛病,交通不便,土地不多,村子生活水平不高,僅能溫飽而已。
張桓輕輕叩擊着桌面,現在的自己其實很需要這樣一個地方,有些事情實在不宜讓外人知道,畢竟到天下大亂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段種田的曆史越隐蔽越好。
“明天我陪你們過去一趟,很長時間沒進山了,去看看。”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親自去看看才能定下來,明末的路不好走。
韓成知道張桓肯定是有了新的想法,也沒有阻攔,“好的,明天多趕幾輛大車去,等把木材運出來以後好往回拉,要是光靠我們這些人擡那可真要了老命了。”
“老大,那鐵柞木可是真沉啊,不過要想加工成木棍,恐怕還需要些時間,得等到風幹以後才行,要不然将來容易彎曲。”韓成突然想起一個要命的問題,這還是陳傑提出來的。
張桓一拍腦袋,竟然把這個茬給忘了。
“陳傑打聽要用來做什麽,我大體跟他透露了一點,這還是他告訴我的,”韓成看了看張桓,“要不然咱們先從各家收集一些現成的扁擔對付一下?”
張桓的眼前突然間閃現出一幕,一大幫小夥子每人提着一條扁擔,在操場上揮舞,那場景……真是太醉人了。
“多伐一些,先弄一百條長棍用着,先練起來再說。”很快張桓下了決心,雖然有時候要簡單一些,但是對武器張桓從來不打馬虎眼,“反正山裏的鐵柞木也很多,也夠咱們糟蹋一陣子的。”
“好,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天早點出發,争取天亮前進山,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歇着吧。”張桓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韓成就起身告辭了。
丁河還沒回來,到福·山縣城大約有六十多裏路,吃過午飯過去,估計今天是回不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張槐過來蹭飯,黃膠泥據說準備了不少,就是往島上運很費事,但是爲了銀子,這點麻煩還擋不住他的熱情。
船還是少了點啊,守着大海,卻隻有一艘船,還不是不大的哨船,這讓張桓十分糾結,問題是這船不是誰想造就能造的,大明對造船業控制的很嚴,即使到了皇朝末年,這種控制依然沒有打破。
“孔有德不是送了我們六條船嗎?怎麽把這個給忘了,這次全用上,正好趁機熟悉一下怎麽操作戰船。
這個事情你要親自抓,從預備隊裏抽人,從基礎抓起,一定要訓練出一支能打仗的水軍來。”
張桓一拍腦袋,這段時間把孔王爺給忘了,這可不行,得趁着他還在皮島的機會,與他搞好關系,起碼也得再搞點好處回來,要對得起那二十多個鞑子人頭。
要想其他辦法弄船,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登州水師了,那裏有一群造船修船的工匠,還有一個很大的火器作坊,可現在張桓隻能想想而已,那個地方不是他能伸進手的。
正想着熄燈休息呢,門外響起忠伯的聲音,“少爺,丁家二少爺來了。”
沒辦法,好幾次讓老頭改口就是不幹,也隻能依着他了,隻是丁河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哈哈,老大,黑鉛我弄回來了,一共花了三兩七錢銀子,剩下的銀子我買了一些紙回來。”丁河看來是一回來就直接來到了這裏,手裏還提着一個已經熄滅了的燈籠。
“老河,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嗐,我這不是看你着急嘛,回去飯也沒吃,問老爹要了馬騎着去的,回來的時候又雇了輛大車,緊趕慢趕總算是這個時候回來了,我這可算是當天完成任務,沒有違背你的軍令啊。”丁河拿過桌子上的茶壺,對着壺嘴就灌了一大氣。
“很好,老河你辛苦了。”
張桓沒有想到丁河竟然是騎馬去辦的事情,這樣自然就會快上許多。
奇山所總共也沒有幾匹馬,丁家的那匹馬可是丁成仁的寶貝疙瘩,沒想到竟然會讓丁河騎了去辦事,最關鍵的是丁河竟然會騎馬,這在奇山所也算是技術兵種了,這個要培養。
“東西我放前院了,明天再看吧。對了,我這次買的紙全都是糊窗紙,你弄的那個鵝毛筆太硬了,草黃紙根本沒法子用,宣紙又太貴,糊窗紙還便宜一些,我就買了一些帶回來了。”
丁河解釋了一下,“這些黑鉛你打算弄回來怎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