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那些細緻的膛線、燧發裝置了,就連最普通的鋼鐵現在也是一無所有,雖然膠東這地界兒不缺鐵礦,不缺煤礦,可問題是這些地界兒都是有主的,以他一個小小的五品千戶是不敢随便沾染的。
其實膠東最不缺少的是金礦,前世時從事安監工作,那些金鐵煤礦的位置他都是知道的,可現在他隻能是幹看着流口水。
唯一的希望隻能放到四年以後了,隻能那幾個狗礦工因爲一隻雞大鬧山東以後,他才有希望力挽狂瀾,争取到更大的地盤。
到那時,他才有希望把這些最寶貴的東西摟進自己的懷裏,現在這個時候嘛,隻能先拿根柞木棍子對付一下了。
吃過早飯以後,張桓和張小妹又開始折騰家裏的幾隻大白鵝了。
他要趁着這三天的功夫把未來一段時間的訓練計劃弄好,這些東西雖然都是裝在腦子裏的,但是畢竟現在是大明時期,前世時的一些做法還是需要調整一下的。
剛剛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劉天保拉着丁河闖了進來,“老大,名冊造好了,你看看。”
張桓把桌子上寫好的紙張收拾了一下放進抽屜裏,這才接過了劉天保手裏的名冊,示意兩個人坐下歇會兒。
丁河卻被張桓桌子上的鵝毛筆給吸引住了,拿過來看了看,提筆蘸着墨汁在紙上劃了劃,頓時眼睛放光,仔細研究起來。
“老大,一百三十人的名冊在前面,後面的預備隊名冊上一共有四百七十八人,一些年齡不符合的沒往上寫。”劉天保喝了口茶,随口提醒道。
張桓吓了一跳,尼瑪怎麽會有六百人這麽多啊?
“天保,這個預備隊的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張桓倒不是怕人多,隻是這會兒他實在是顧不過來這麽些人,最起碼也得等他把最初這一百多号人練好了以後才能繼續擴充人馬。
“沒事,我和老河都按着年齡分了,從十三歲到十八歲分成了三檔,按着歲數大小依次訓練。
等咱們頭一批人馬練好了,讓他們再去練其他的人,争取把咱們千戶所的年輕人全都訓練一遍,到那時鞑子來多少咱都不怕。”
劉天保就是個傻大膽,他根本不知道鞑子騎兵的恐怖,還以爲跟昨天幹掉的四個家夥一樣呢。
對這個意見張桓倒也是同意,他選年輕的主要的原因是爲了布局長遠。
起碼四年以後的那場惡仗,到時這些人正好是二十左右的年紀,上陣殺敵正是時候。但是如果能把全衛所合适的人全都訓練一下那自然也是好事。
“嗯,看來你們兩個是費了心思了,”對這種肯動腦的行爲張桓從來是不吝于表揚的,
“對了,這個名冊裏加上姚二虎和張家兄弟、陳家的五隻小狗崽子,昨天都答應人家了,不管歲數大小先算是頭一批吧,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陳四狗和陳五狗歲數太小了,”劉天保不大同意,“怕是跟不上訓練啊。”
張桓搖搖頭,做老大的最重要的是說話要算數,“昨天當着鄉親們的面兒,我已經答應收下他們了,至于能不能跟上訓練,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見張桓這樣說,劉天保也不再多說什麽,拉過丁河讓他把這幾個人加在前面的名冊上。
丁河用手中的鵝毛筆把八個人的名字加了上去,短短的時間他已經用得很流當了。
“老大,我看這個東西可以推廣一下,毛筆太軟,就他們那粗手大腳的勁頭,根本沒法拿啊。
這個東西就好多了,寫起來也方便,嗯,作起來也方便,這材料各家都有,随地取材就是了。”
丁河對張桓的這個發明創造很感興趣,立即想到自己的任務上來。
張桓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老河,你想說我寫的字難看就直說,用不着這麽拐彎摸角的!”
丁河愣了一下,跟着哈哈大笑起來,其實張桓的毛筆字還是很不錯的,隻是跟大明的那些秀才們相比就沒法看了。
張桓也跟着笑了起來,“好了,我這個法子還是個笨辦法,懶得費事才用的這個。丁河你這幾天帶着人到山裏轉轉,找找咱們這塊兒有沒有石墨,那東西才是制筆的好材料呢。”
“石墨?是黑的跟煤一樣的嗎?那東西叫黑鉛,我記着有一次在福·山縣城裏見過,我這就去看看。”
“好,帶上十兩銀子,多買點回來。”張桓知道山東産石墨,沒想到這福·山縣城裏竟然有賣的,這可省了事了。
丁河一聽樂了,“黑鉛不值多少錢,要是買十兩銀子的我可運不回來,五兩也用不了。”
張桓也不多說什麽,拿了五兩銀子給了丁河,有了石墨下步就可以制造鉛筆了,嗯,這東西寫寫畫畫的可比毛筆好用多了。
看着兩個家夥風風火火地出了門,張桓倒是有些擔心起石頭來。
這小子今天還要去一趟刁家坡,而且是跟着村裏人一起去的,今天怕是回不來了,不過以這小子的機靈勁兒,再加上昨天在鎮子上露面的時間很短,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
天黑以後韓成來了,臉上手上都是劃破的傷痕,看樣子累得不輕。
“成哥,今天戰果如何?”張桓急忙倒過一杯茶,拉着韓成坐下。
韓成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還算不錯,幸虧有陳傑他們幫忙,要不然今天可有熱鬧了。”
昆嵛山算是膠東最大的山脈了,在這大明時期,那生态絕對是杠杠的。
“要是沒有他們帶着,進山還真是麻煩事,那些占山戶不說,就是進了山也是各種狀況不斷,好在他們山裏熟,找到了一大片鐵柞木林,又高又直,也不知是長了多少年了,這下子咱們的兵器是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