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齊了,張桓伸手把褡裢裏的東西倒了出來,三十多兩銀子在燈火下顯得有暗淡,但是四柄長刀卻透出了一股血腥氣。
“三哥,出什麽事了?”張槐皺皺眉頭,一下子出現這麽多銀子肯定不是尋常事,上次還是殺鞑子時出現的。
張桓一笑,“沒什麽,鹽賣了個好價錢,可是讓四條狗盯上了,就順手宰了。”
“四個?”
“嗯,已經處理掉了。也沒費什麽事情,不過這好事你們兩個沒趕上就是了。”張桓說得很從容,似乎是真的殺了四條狗一樣。
傅全有眼睛一瞪,“是哪兒來的?刁家的?”
“應該是,不過應該是想吃獨食的,殺就殺了,這件事就過去了,咱們六個人知道就行了。”
張桓說完以後就轉移了話題,“咱們的鹽找了一個好買家,一擔六兩銀子,有多少要多少,現在咱們不用愁賣,隻要想着怎麽提高産量就好。”
“多少?”“六兩?”張槐和傅全有不由的驚叫起來,跟着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裏卻放出希冀的光芒來。
“嗯,六兩,”張桓點點頭,“這事兒也隻有咱們六個人知道就行了。我連夜把你們叫來,不是爲了說這個的。”
一聽張桓要說正事,張槐和傅全有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急忙脫下鞋子墊在屁股下面,盤腿坐好,這也是近半個月訓練的結果,直接坐地上容易受涼拉肚子,影響正常訓練。
張桓站了起來,“這半個月咱們都在搞隊列、站軍姿,我是想多打下點基礎,現在看有些事情要提前了。”
“老大,你是擔心那邊會找事?”韓成畢竟已經想了一路了,一聽就明白了張桓的意思。
“沒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們沒有發現上,咱們要先做好準備,要是真有一天他們發現是我們做的,咱們要有一戰而勝的能力,要不然别說打鞑子了,連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張桓并不是危言聳聽,真要是讓刁世貴知道是他們幾個幹掉了他的手下,估計以他的個性真能糾集一夥人打上門來,即使不打上來,也會從官面上找回面子,那時不但是不能賣鹽賺錢,弄不好真會出大事情。
“老大,你說怎麽練?練什麽兵器?回去我就讓我爹打開武庫,咱們去找點趁手的家夥!”劉天保一聽要練武,高興的身子一聳,差點從地上直接站起來。
張桓沒有說話,彎腰從地上拿起一把長刀,挽了個刀花,用力斜劈在倚在旁邊的鐵柞木扁擔上,隻聽吭地一聲悶響,長刀被扁擔彈了回來。
“看看這個,你們就明白了。”張桓把扁擔拿到幾個人面前,“你看,我用力砍了一刀,可是隻砍進了不到一分就再也砍不進去了。天保,你的勁大,你再來試試。”
劉天保站起來,接過張桓手裏的長刀和扁擔,讓石頭扶着扁擔,自己站好了架式,掄起長刀用力劈了過去,長刀砍在扁擔上,刀刃紮了進去,長刀也被夾住了。
“這一刀夠勁!”張桓誇獎了一句,“來,大家看看。”
幾個人圍過來細看,一把粗的扁擔隻砍進去不到半寸,對扁擔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威脅。
“天保剛才說把武庫打開挑兵器,可是武庫裏的那些兵器什麽樣子大家也都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了,平時也缺少保養,真要拿着上陣,那就是去送死。”張桓用力搖晃着把長刀拔了出來。
“還是這鐵柞木好,硬度大,木質沉,一般的鋼刀根本拿它沒辦法,砸在身上傷筋動骨能要人命。最關鍵的是這東西咱們滿山都是,隻要長短夠了,稍微加工一下就能用。”
張桓把長刀扔到地上,拿起了扁擔,“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咱們沒有那麽長的功夫去練刀槍,這長棍總共也隻有幾招,隻要大家練熟了,結成陣式一般人不是對手。”
韓成點點頭,“老大殺狗的時候就是用的這根扁擔,那隻最厲害的狗拿刀從上往下劈,結果被老大一扁擔捅在肚子上,直接就給打倒了。”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張桓接過了話,“這長棍隻要應對得當,别讓對方近身那就有絕對控制權,而咱們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長度,讓敵人早點趴下。”
張槐站起來拿過扁擔,“三哥,你就是用的這個?”
“嗯,都說棍法有多複雜,在我看來,真正有用的就是捅、砸、掃三種而已,隻要把這三種學好了,用于軍陣肯定會收到奇效。”
張桓沒有多說什麽,其實現在他也是沒有辦法,雖然暫時有了一些銀子,但是還不到大手大腳的時候啊。
再說就是有錢他也不敢大規模地制造武器,這在大明可是造反的罪名,要是讓人告到上面,武裝圍剿那是絕對的。
别看老朱家的子孫對付鞑子沒有什麽辦法,對付起自己人來,那絕對是點子多多、狠心多多,這點從他們在遼東節節後退,卻數次将李自成、張獻忠逼入絕境就可以看出來。。
劉天保的眼睛在燭光下閃閃發亮,“老大,咱們明天就去練!”
韓成一拍他的肩膀,“别着急,事情還多着呢,那刁家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這兒,咱們還有時間,先聽老大說完。”
張桓示意大家坐下,他也盤腿坐在地上,“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有三件事:
一是擴充人員,這個要靠大家的了,一定要選好人才;
二是擴大鹽池,空空島地盤不小,現在咱們隻能在島上自己幹,雖然我知道有一個更好的建鹽池的法子,但是現在還實現不了,隻能是還拿黃膠泥來處理,所以這幾天要多準備黃膠泥,運到島上去;
三是這個鐵柞木長棍,最少也要準備兩百條以上,每條都要有七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