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教的東西雖然看着簡單,但是卻是大道無聲,隻要跟着走下去,肯定就會收到奇效。所以啊,小享啊,你小子就收起那些小心眼兒,好好跟着老大練吧,要是練不好,不用你老爹出手,估計你大哥也能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傅全享怕大哥,但更怕老爹,一聽韓成這麽說,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蹿了回去了。
“成哥說的沒錯!”劉天保站了出來,高大身子在海風中挺拔如松,“老大幹掉鞑子的事情咱們幾個都是親眼見過的,你們誰能想到老大能有那麽好的身手?跟着老大好好練,先苦後甜是自然的!”
傅全有站了起來加了一把火,“說起拜師學藝,咱們中有多少人拿着錢财去求人,人家都不收,現在老大教我們練武不說,還倒過來管我們的飯,不好好練對得起誰?一點苦都吃不得不如自己去跳海!”
幾個年紀大一點兒的小夥子成功地進行了思想動員工作,無形中進一步統一了思想,讓張桓下一步的計劃更加容易開展了。
一刻鍾以後,張桓出現在校場上,兩條腿上各綁了兩個沙袋,沒辦法,這個十五歲的小身闆還是有些弱,他必須加強鍛煉,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要是不練真的就落伍了。
“老大,你腿上綁沙袋幹什麽?”
“沒什麽,給自己加點碼,要不然怎麽當你們的老大?”張桓沒怎麽在意,“好了,下一項就是跑步,你們是第一次跑,就不用綁沙袋了,以後慢慢适應了再加吧。”
“韓成帶頭,其他人成一列縱隊,圍島跑兩圈。”兩圈下來得有二十多裏,上午時已經與韓成大體看了路線,也沒有什麽現成的路,就要靠這些小夥子們自己去踏出一條路了。
韓成沒有猶豫,踏着滿地的荒草第一個沖了出去,劉天保第二個,傅全有第三個……
張桓緊緊地跟在隊伍最後,兩個沙袋死死地向下拽着他的腿,讓他每一步都顯得很十分沉重,但是沒有猶豫,沒有退縮,一路咬牙跟進,慢慢調整着呼吸和步伐,跟在隊伍後面,不停地前進……
當晚霞鋪滿海面的時候,所有的人重又站立在碼頭上,張槐應該回來了,他們一邊在站軍姿一邊在等着他,雖然幾乎每個人的腿都在哆嗦,但是所有的人都沒有退縮,沒有松懈,就那麽直直地站立着。
張桓站在上午壘好的池子旁邊,裝滿海水的大池子現在的水位已經下降了不少,黃膠泥成功地阻擋了外面海水的侵入,伸手沾了一點海水嘗了嘗,似乎比普通的海水更鹹一點兒,當然了這更可能隻是自己的一種錯覺。
其實這就是最簡單的曬鹽池子,用黃膠泥鋪底曬鹽其實是内陸鹽池曬鹽的作法,他以前在書上看到的,沒有想到用到海水裏依然可以奏效。
用這種方法,用不着消耗很多的人力物力,就可以取得煮鹽的效果,不管在哪個朝代,鹽總是暴利産品,而在明末更是如此,而暴利正是張桓所需要的。
碼頭上傳來的歡呼聲打斷了張桓的思緒,張槐回來了,看樣子收獲不小,那些已經精疲力盡的家夥們正在從船上往下搬漁筐,按着節氣,這個時節正在鲅魚發利市的時候,看樣子今天晚上的主菜就是鲅魚了。
兩尺多長的鲅魚被整條扔進已經熬好的湯鍋裏,加上兩瓢水繼續煮,高蛋白的魚肉很适合這個時候的小夥子們,高強度的訓練以後,他們需要這個。
至于另一個鍋裏炖着的裙帶菜和紫菜之類的海菜蛤蜊大雜燴,則可以很好地補充各類維生素的損失。
對他們的飲食,雖然局限于時代的物質緊缺,但是張桓還是盡量利用好大海裏的一切,讓他們可以更好地補充營養,畢竟連他在内都是些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原來的身體基礎并不是很好,更需要補充好。
所以他才更着急地要想辦法抓錢,以奇山所現在的能力,想走正途是很難的,最簡單的就是私鹽這條路子了。
好在,他還有時間,現在天啓帝估計還在皇宮裏苟延殘喘,最勤勉的崇祯大帝還是信王呢,按着原來的節奏,他至少還有十幾年的時候可以浪費。
不過他也知道,時間對他來說還是很緊張的,多年的半島生活讓他知道了四年後的一場慘案,那是整個登州人的噩夢,是整個半島的噩夢,甚至是大明的一個噩夢。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時代,保國過于遙遠,保家的迫切就在眼前,這也是他急切地想要拉起隊伍的原因。
張槐端着湯碗蹭到了張桓跟前,“三哥,明天該換人了吧?”
張桓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用力咽下嘴裏的魚肉,“明天換天保去,你也在島上嘗嘗這個滋味,你看他們的表現怎麽樣?”
看着一個個大口吃着米飯魚肉大口喝着雜燴湯的兄弟們,張槐咧咧嘴,“我一上岸幾個小子就跟我說了,不死也要脫層皮去,嘿嘿,不過我喜歡。”
嗯,反正這小子喜歡受虐,那就随他了,再說了,張槐的身手也需要這樣的一個磨練,這對他将來有好處。畢竟同是一個祖先傳下來的血脈,張桓不會客氣的!
“行了,吃過飯略休息一會兒,大家早點睡覺!”張桓其實原來是想利用晚上的時候進行夜校學習的,這些軍戶子弟幾乎都沒有上過學,絕大部分人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下來。
在他的意識裏,沒有文化的軍隊必然是落後的,最起碼軍官這一級别的人要認識字,要有一定的文化,這是前世時軍隊大熔爐給他的最直接的認識。
但是看今天晚上這些人的熊樣,要是再組織到一塊兒認字訓話,估計都得睡到課堂上,幹脆等他們适應過這一段再說,好在現在的幾個帶頭的人多多少少都認識一些字,也不算全都是白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