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對此一無所覺,沿着陰陽道繼續向前,越走越遠,漸漸地,他也感應到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然而他距離大道盡頭處的陰長藏卻依舊極爲遙遠。
“陰長藏不愧是大道盡頭,我望塵莫及!”
許應沒有繼續勉強,待到壓力極大時,便停下腳步。這段時間,他已經借陰陽殿主陰長藏的道盡之路,領悟出從前所未曾領悟的陰陽大道的種種奧妙。
許應躬身,向大道盡頭處的陰長藏拜謝,道:“多謝道兄指點。他日若是有所成就,必将報答。”
他轉身走去,長聲道:“陰陽大道,吾性自足,不外如是。”
他話音剛落,便見陰陽大道所屬的水火,兩儀,四時,四象等數百種天地大道,逐一修成道主!
許應心念微動,感應生死大道,忽然間眼前虛空流轉,竟然從陰陽道府離開,來到生死道府外。
許應不再催動陰陽大道,轉而調運生死大道,徑自走入這座生死道府之中。
生死道府之中,許多道府子弟紛紛向他望來,各自露出疑惑之色。
許應微微一笑,善意的目光從他們臉上逐一掃過,然後落在生死道路的最遠處的那位道府子弟身上。
“想來此人與那位馬師兄一樣,都是負責考核我的。”
許應觀察一番,哈哈大笑,聲音厚重嘹亮。
一位修習生死大道的女子微微蹙眉,冷若冰霜,道:“此地乃生死聖地,容不得你喧嘩!出去——”
“姑娘且慢。”
許應見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面色一整,肅然道,“在下洪武殿弟子,許應!諸位師兄師姐,都是人之龍鳳,天之驕子,或者修行到不朽,或者已成生死道主。諸位在生死大道上皆有驚人天賦,羨煞不知多少修士。然而,諸位何其之愚也!”
此言一出,衆皆嘩然。
許應作振聾發聩之聲,大聲道:“你們的生死大道,對于道主不朽來說,算是煉對了。對于大道盡頭來說,便大錯特錯!你們當九道循證,以達大道盡頭,而不是在此地參悟細枝末節!”
一位生死道主起身,淡淡道:“你說我們煉錯了,那麽你煉一個對的來看看。”
另一位生死大道的修士淡淡道:“我等修持生死大道,在這條道路上已經行走良久,行走極遠,你說我們錯了,口說無憑,手上見真章。”
許應等的便是他們這句話,聞言精神大振,走上生死道路,調運生死道,感應來自大道盡頭那位存在的大道演變,笑道:“你們在生死大道上的領悟,還不如我這個洪武殿的門人,未免給師門丢臉。”
衆人殺氣騰騰,盯着他不放。
突然,許應足下移動,其他人也自氣息爆發!
許應向前沖去,聚生死以爲殺伐,化作一口殺生之劍,迎面斬去,劍光閃動,便将對面的一位道主的生死神通劈開,連同那人一起劈成兩半!
那人卻未曾死,而是被他的殺生之劍劈成一邊一個,左邊的是生道之軀,右邊的是死道之軀!
那人心中駭然,卻見許應衣袖一抖,便将他震飛出去,待到落地,已然來到生死道府之外!
生死道府中,劍光散去,随之而來的是許應的因果道印,亂衆人神通,讓衆人相互攻擊!
随着許應的腳步移動,他的生死大道的修爲也自直線攀升!
他的先天九道除了鴻蒙和寂滅之外,其他七門大道都已經修煉到不朽大圓滿的境地。
其中太一大道囊括諸般天地大道,生死陰陽時空造化等道,皆在太一之中,也随着太一大道的提升,統統修煉到不朽境大圓滿的境地。
許應的生死大道也到了不朽大圓滿的境地,此刻行走在直達大道盡頭的道路上,各種感悟紛至沓來,頓時讓他沖破生死大道的極限!
他連傷數人的短短片刻,便已然從生死不朽修成生死道主!
下一刻,生死大道一統下的九道循證爆發!
許應以生死大道,演變混沌鴻蒙,無極太一,輪回因果,劫運殺伐,寂滅混沌,便如同虎入羊群!
生死道府的這些外門子弟,其中不乏有生死道主,有着其獨特的感悟,甚至有人統禦了其他數個宇宙的生死大道,修爲深厚,道行精深,遠非許應一門生死大道可比!
然而生死大道的九道循證一開,威力何止直線提升?
許應生死大道已然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以混沌鴻蒙等九道的演變,來對付生死大道這等次等大道,自然是一招一個,所向披靡!
許應一路殺到生死道路的最前方,來到那位生死道主身後。
那位生死道主在這條道路上走得最遠,自然修爲最爲高深,在生死大道上的造詣也最爲出類拔萃,是這一批道盟外門門生中修爲最高的一個。
但是面對許應,他依舊自認不敵。
“許道兄,在下庚辛道主,你的話讓我很受啓發……”
庚辛道主還未說完,便被許應打得連翻帶滾,飛出道府。
庚辛道主站穩身形,又驚又怒,他雖然沒有受多麽嚴重的道傷,但道心着實受到了折辱。
“這個叫許應的,根本不是咱們生死殿的,而是洪武殿的門人,居然跑到咱們生死道府打人,還羞辱我們的生死大道不是正宗!”
庚辛道主喚來其他人,道,“如今已經不是咱們與許應的争鬥,而是生死殿的臉面。殿主是道盡的存在,不在乎這一點,但我們不能不在乎。”
一位女道主道:“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殺回去也是無用。”
庚辛道主道:“如今之計,唯有前往沅湘仙洲,請諸位師兄出手,教訓教訓這個無法無天之徒,爲我生死殿挽回顔面。”
衆人紛紛稱是,道:“我們外門弟子輕易不得踏入沅湘仙洲,但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闖一闖了!”
庚辛道主當即率衆,向沅湘仙洲而去。
許應在生死道府中,沿着生死道路前行,直到來到自己的窮盡處,這才停下,向生死大道盡頭的那個偉岸身影躬身道:“弟子許應,拜謝道兄教授之恩。他日學有所成,必有回報!”
他轉身離開,随即感悟太初大道,身形從生死道府中消失!
“去太初道府,拜會拜會那裏的師兄!”
——
沅湘仙洲。
溫南薰回寂滅觀一趟,向道寂道人述說這一路上的見聞,又求問輪回因果的演變。
過了不知多久,溫南薰收獲良久,又去拜見自己的諸位師兄師姐。
忙了許久,她才記起許應的囑咐,于是便四處打聽長孫聖海和左琏道主的下落。
“南薰是怎麽知道長孫聖海的?”
寂滅觀的大師兄魁罡道人道法雄渾無邊,比溫南薰深厚很多,頗爲驚訝,道,“長孫聖海是羅太宗的令牌接引過來的,羅太宗已故,生前也不是殿主。六千年前,長孫聖海帶着他的令牌前來,無所依靠,按照以往的規矩,便入住羅太宗的府邸。我與此人碰過一次面,驚爲天人。隻是這些年不知他的修爲進境如何了。”
他頓了頓,道:“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如今他的修爲到了哪一步,很難說。”
溫南薰驚訝不已,魁罡道人很少誇人,難道這個長孫聖海真的這麽厲害?
她打探羅太宗的居所,又詢問左琏下落。
魁罡道人笑道:“左琏曾經是道盟的反賊,反抗道盟,他投降道盟之後,便成爲了接引使,負責接引那些無主令牌之人前往道盟。你想找到他,頗爲不易。這個左琏,别看人微言輕,其修爲實力隻怕深不可測!”
溫南薰更加驚訝,她知道大師兄魁罡道人的本事,連魁罡道人都說左琏道主深不可測,隻怕左琏道人的确深不可測!
“左琏如果真的這麽強,爲何從前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号?”她心中暗道。
溫南薰辭别魁罡道人,趕往羅太宗的居所。
過了不久,她來到羅太宗的神光府,果然隻見一個年輕人居住在其中,雖然頗爲儉樸,但那年輕人卻器宇不凡,相貌雖然溫潤如玉,但是胸懷中卻似藏有淩雲志氣。
他的眉宇間卻似有一絲憂愁,難以化開。
那年輕人正在修行先天九道,九道循證,内循外循,内證外證,看得溫南薰眼花缭亂,心中怦怦亂跳:“此、此人的天分,竟似比師尊還要高!難怪魁罡師兄驚爲天人!”
溫南薰定了定神,上前詢問道:“這位公子,是否是長孫聖海師弟?”
那年輕人見禮,道:“我便是長孫聖海。敢問姑娘是?”
溫南薰自我介紹一番,道:“我此次出門接引一位鍾道兄,恰逢一位許應許道友無人接引,于是将他也帶回道盟。這位許道友自言認識閣下,讓我來打探閣下下落。”
長孫聖海又驚又喜,道:“許道友也來了?”
溫南薰笑道:“這位許道友修爲也是極爲了得,可惜不如他的同伴,大鍾。如今大鍾已經被我師尊道寂真君請了去,許道友則還在懷沙仙洲。”
長孫聖海笑道:“懷沙仙洲?那麽真是屈才了。許道友的修爲或許沒有多少長進,但他的才學,卻勝過我百倍。溫姑娘,還請引路。”
溫南薰被他的氣質所折服,爲他引路,向沅湘仙洲外飛去,道:“長孫道友來到道盟有六千年了?不知道修爲進境如何?”
長孫聖海道:“勉強忝爲道主。”
溫南薰心中凜然:“九道道主?你修成了九道循證?”
長孫聖海笑道:“我隻是做到了大多數殿主應該做到的事情罷了。”
溫南薰心中更加震撼。
長孫聖海言語之中已經把自己類比爲殿主,難道這個才來到道盟六千年的修士,真的這麽厲害,能在短短六千年的時間,将修爲實力提升到這一步?
溫南薰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沅湘仙洲中喧嘩聲傳來,有人高聲叫道:“此次定然不能放過洪武殿!”
“洪武殿欺人太甚,永樂真君若是不能約束門下弟子,我們來約束!”
“那姓許的就在懷沙仙洲!”
“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他!”
……
溫南薰和長孫聖海駐足觀望,隻見許多位陰陽殿的弟子,在陰陽殿大師兄乾園道人的率領下,向着懷沙仙洲而去。
溫南薰喃喃道:“姓許的,懷沙仙洲,洪武殿?難道是許應許道友?”
長孫聖海張望道:“一定是他。他住在懷沙仙洲什麽地方?”
溫南薰道:“鳴雀府!”
長孫聖海笑道:“鳴雀府?有雲雀者,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許道友是個不安分的主,他在鳴雀府,隻怕鳴雀府要聲名大噪了!”
溫南薰搖頭道:“長孫道友,你來到彼岸的時間尚短,根本不知道各大殿堂的弟子,實力是何其恐怖!”
長孫聖海搖頭道:“那是你沒有見過許應是何等恐怖。事不宜遲,咱們盡快趕到那裏!”
正在此時,又有喧嘩聲傳來,溫南薰急忙張望,卻是生死殿的子弟義憤填膺,要去懷沙仙洲,懲戒一位姓許的洪武殿子弟。
溫南薰愕然,喃喃道:“這怎麽又得罪了生死殿的弟子了?”
長孫聖海猜測道:“此人好像把生死殿的道統砸了。”
溫南薰駭然:“在道盟中,居然還有人膽敢砸道統。便不怕道盡道主報複麽?”
他們剛走出沅湘仙洲,便又聽得喧嘩聲傳來,卻是太初殿的門生被人用太初大道痛打一頓。
而這個人,正是來自洪武殿的姓許的外門門生。
溫南薰與長孫聖海匆匆趕到懷沙仙洲,隻見已經有很多道盟弟子将這處聖地包圍得裏三重外三重,正在攻打鳴雀府。
那鳴雀府中時而化作混沌,時而紫氣蒸騰,時而殺氣森然,又會忽而寂滅,天火熊熊。
許多陰陽殿、生死殿的弟子正自試圖破除禁制,然而卻被外層禁制所傷,險些沒能活着回來。
突然,又有許多道主浩浩蕩蕩前來,鳴雀府四周,人數越積越多。
而在遠處,還有更多的人殺氣騰騰的趕來。
(本章完)